nbsp; 那人矫情了几句,这才压着嗓子道出谜底:“方才那位爷一下车,我就认出来,正是大理寺少卿孙大人!”
众人顿时恍然。
“怪不得呢!那可是太子爷的亲信,这眼见着从龙有功,谁敢得罪?”
“不止!听说过了年,这孙大人就要高升刑部侍郎了,你说刑部上下,谁不紧巴结着?”
“唉,听说孙大人还不满三十岁,这人比人可真是……”
…………
且不提门外如何。
却说孙绍宗等人入内之后,沿路换了几波牢子,最后在两个婆子的引领下,来到了狱神庙的女监。
随后又七拐八绕的,寻至一处僻静的牢房。
“鸳鸯,你在外面守着。”
等那引路的婆子开了门锁,孙绍宗吩咐一声,顺手推开房门,先请大嫂贾迎春进到了里面,然后闪身入内,带好了牢门。
砰~
那铁门刚一闭合,油灯旁立刻窜起一条身影,直撞入孙绍宗怀中,拳打脚踢的哭诉着:“你这冤家,怎得许久也没来瞧我?!”
半晌,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却不是昔日颐指气使的王熙凤,还能是哪个?
因贾迎春早不止一次与她携手抗日,孙绍宗自也没什么好避讳,拥着她坐到床头,解释道:“这毕竟是女监,我一个男人哪好常来常往?再说了,平儿和岫烟不是隔三差五就来瞧你么?”
王熙凤也不搭话,只是将头埋在孙绍宗臂弯里,紧紧扯着他的衣襟,好像生怕被他抛下似的。
因林红玉的案子,她打从九月底,就被关到了刑部大牢——原本是贾雨村接的案子,可他虽然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却到底是同贾家连了宗的,按律自当回避。
同理,因孙绍宗还担着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也一样要避嫌,最后这案子便落到了刑部头上。
不过刑部至今也未曾升堂问案,只是将她暂时羁押在狱神庙中。
这一关,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即便孙绍宗几次三番承诺,会将她搭救出狱,王熙凤还是免不了心中忐忑、寝食难安。
眼见这凤辣子如惊弓之鸟一般,孙绍宗犹豫片刻,低头悄声道:“陛下怕是春秋不久了,等太子登基大赦天下,自然有你云开月明的时候。”
王熙凤闻言瞪大了眼睛,险些脱口惊呼出声。
“嘘!”
孙绍宗忙用手指压住了她的双唇,郑重叮咛:“这话出我口入你耳,可不敢让旁人听了去!”
王熙凤忙郑重的点头,示意自己清楚明白。
然而等她情绪平复下来,却又忍不住质疑:“太子也深恨我家,登基之后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又怎肯宽恕我这杀人大罪?”
“这个么……”
孙绍宗咂了咂嘴,颇有些难以启齿,经王熙凤再三催促,这才吐露实情:“太子那边儿,怕还要着落在二哥头上。”
“贾琏?”
王熙凤又是一愣,莫名其妙道:“怎得和他扯上了干系?”
“这事儿说来话长,前些日子,太子亲临望江楼……”
却原来前阵子,太子亲临望江楼,点名要贾琏登台献艺。
这本是有意羞辱贾琏,好提前出一出闷气。
谁曾想峰会路转,女装扮相的贾琏竟莫名其妙投了太子的眼缘,现如今已经被带回府里,做了太子的禁脔。
现如今两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货,愣是好的如胶似漆一般,单论亲近,怕还在孙绍宗这个从龙功臣之上。
听罢前因后果,王熙凤也不禁惊了个瞠目结舌,心下更不知是该喜该忧。
许久,她才稍稍晃过神来,却见孙绍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道是他有些吃味,当下噗嗤一笑,一面顺着腰杆往下寻摸,一面烟视媚行的戏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便真在太子哪里得了势,心里也是向着你的……”
“这我自然知道。”
孙绍宗顺水推舟的改了坐姿,与她手口并用的调笑了一番,然后起身向贾迎春使了个眼色:“你们姑嫂说话,我去外面叮嘱几句。”
说着,将依依不舍的王熙凤放到床上,起身出了牢房。
出门之后,就见鸳鸯同那两个婆子都躲得远远的,显然是为了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眼见孙绍宗自里面出来,她们忙都聚拢过来等候差遣。
就听孙绍宗开口问道:“保龄侯家的女眷,现今又关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