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真的是白色的,和照片上的一致啊。”大宝急了,“那个,说不定不是摁在地上呢?也可能是在某个有十字交叉的地方,比如,比如……”
我看大宝满屋找十字交叉形的平面,赶紧拉住他,走到卫生间,指着马桶说:“你看,关键是马桶不一样啊。”
照片中的马桶盖是塑胶制作的,没有光泽。而现场的马桶盖是用锃亮的塑料制作的,显然是有很大的区别。
大宝低头看看照片,又抬头看看马桶,叹了一口气,说:“堂兄,服了你了,连马桶都有研究。”
“不管凶手是不是他,至少现场不是这里,收队吧。”我正式宣布。
我们垂头丧气地回到专案组,发现专案组的侦查员同样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区监控显示,黄钟音当天确实一个人在家。”侦查员说,“他的嫌疑排除了。据他说,当天下午他和赵雨墨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了争吵,他开始想拉住赵雨墨的,但是赵雨墨脾气上来,硬是走了。这个黄钟音也是个脓包,自己躲家里哭了一夜。”
“那这个赵雨墨,性格怎么样?”我问。
“黄钟音说她就是典型的富家千金的性子,很高傲,喜欢欺负人,也喜欢炫耀。”侦查员说,“我们看了监控,也证实赵雨墨当天离开黄钟音的时候穿的就是现在这身衣服。”
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案件仍然没有任何头绪,我的情绪也跌到了谷底。我没有心情回家休息,就打算去自己的办公室里加班,整理整理今年没有破的命案,为即将到来的一年一度的命案督导工作做准备。
经过林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灯亮着。
“一个人又寂寞难耐了?”我没敲门,进屋拍了拍林涛的肩膀。
林涛头都没回,正在一堆电脑文档中寻找着什么。
“那个米和殡仪的传说,我总记得好像在哪一起案子里看到过,”林涛一边搜索着一边跟我解释,“奇怪的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反正也睡不着,就再来找找看呗。”
“我还以为你睡不着是因为想女人了。”我坐在林涛对面的椅子里,调侃着,“喂,你不会真的对男人有兴趣吧?别对我有非分之想哦。”
“去,去,我对你堂妹有兴趣也不会对你有兴趣。”林涛推开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电脑屏幕,“等等,靠,终于让我找到了!”
真的有这样的先例?我也激动得跳了起来,再顾不上调侃他了:“什么情况?”
“看,这是三年前的一起案件。”林涛说,“湖东县的一个护林老头在自己的房子里被人杀害,尸体的周围就有很多米,当时我们都认为是死者和凶手搏斗过程中打翻了米缸。破案后,凶手交代米是他故意撒在尸体周围的。”
“为什么要撒米?”
“我当时也很好奇,后来才听说,他们当地有个风俗,准确地说,不是风俗,是封建迷信。他们相信,人死之后,把米撒在尸体周围,就能让灵魂无法出窍,这样鬼魂也就无法报复凶手了。”
“真是荒诞。”我笑着说,“不过我喜欢,请示专案组,转战湖东。”
第二天一早,作为先头部队,我和几位同事先去了八十公里外的湖东县,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专案组的其他人在齐支队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全部赶过来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惊讶地问,“押宝吗?万一是误判呢?”
“不会的,”齐支队长信心爆棚,“昨天我问了一下,赵雨墨不会开车,赵总也没有给她配车,如果她真的要来湖东,肯定要坐汽车站那种长途的士,就是凑三四个人包车的那种。这种富家女,是不可能坐火车或者大巴的。”
“然后呢?”
“经过对长途的士司机的调查,确证赵雨墨二十一日晚上六点半左右,自己一个人包了一辆车开往这里,说明赵雨墨的死亡地点很有可能就在这座县城。”
“的士司机有嫌疑吗?”我问。
“没有。”侦查员说,“这种的士有统一的公司管理。车内有监控装置,有GPS。因为赵雨墨要求司机送她去一个档次高一点儿的饭店,于是司机在将近晚上八点的时候把赵雨墨送到县城中心一个西餐厅的门口,然后司机就返回了,他还说当时下了很大的雨。”
“手机调查也没有进展。”齐支队长补充道,“赵雨墨的手机是于当晚七点十五分关机的,从车载监控上看,应该是没电了。在车上的时间,只有GPRS流量损耗,没有打电话。”
“GPRS流量损耗?”我哈哈一笑,“看来是上网聊天呢。我说呢,这个富家女怎么会和一个小县城有关系,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是来见网友啊。”
“我们也是这样考虑的。刚和男友吵完架,想来这里寻个一夜情什么的,很符合。”齐支队长说,“目前网监部门正在努力,应该很快会发现线索。”
“现在的人见网友真是一点儿警惕心也没有,在微信上随便摇一摇都会约出去见面,”我说,“你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一不小心……”
我的话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齐支队长接通了电话,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看来是个好消息。
“赵雨墨有个网友,联系很久了。”齐支队长放下电话,说,“这个人,就在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