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欢还想不明白,直到传出流言事件,她才猛然回过味来。
而后,饶是她都不得不感叹她的心计之深,也难怪赫连梓薇不是她的对手。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父亲,儿媳其实并不认为公冶语诗一个人的心思能够缜密到这样的地步,这就好像她早就知道咱们会提出让她先跟殇儿行周公之礼,而后再行举办婚礼一样,否则她如何能早早就算计到现在的一切?”
赫连氏一族家规甚严,若非因着陌殇体内阴阳两魂相融时机不定之故,他们压根是不会提出什么先行周公之礼再行举办婚礼的。
一切的一切都将按照三媒六聘的环节一步一步的来,只可惜时间紧迫,根本等不及他们先走这一步。
尤其是陌殇对公冶语诗完全不待见,想让他娶公冶语诗为妻,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也就逼得他们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
“当时咱们与她商议,再请来她父母商议之时,她是自己同意的,半点都没有勉强的意思,然而,父亲看看外面传着的各种流言,矛头纷纷对准了温小姐,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似的往温小姐身上堆,反倒是公冶语诗完全处于弱者的姿态,赚尽了所有人的同情,更让数不清的人站出来为她讨要公道。”
说完这些,端木欣欢尤不解气,接着又道:“明明她跟殇儿之间没有半点感情,偏偏在传播的各种流言里面,她跟殇儿两情相悦,温小姐却是横刀夺爱的,她还以退为进说什么她爱殇儿,所以她可以为了殇儿委屈求全成全殇儿跟温小姐,处处将自己放到最低,却将温小姐推到风口浪尖,受世人唾骂。”
“最恼人的就是那天晚上从兰陵宫内传出来的暧昧声音,既然殇儿压根没中招,就肯定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但她自己一个人叫得那么浪荡是怎么回事?还特么不要脸的将那些声音都绘声绘色的传了出去,搞得殇儿好像很疼爱她似的,这也正坐实了温小姐在。呃,在在她跟殇儿行伦敦之礼的温小姐闯了进去……”
端木欣欢想说的还有很多很多,但她实在也是无力吐槽什么了,直恨公冶语诗不要脸。
好在殇儿是不喜欢她的,不然赫连氏一族指不定就要毁在她的手里,想想都叫人恼恨不已。
“夫人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是想说公冶语诗背后有人,而且是针对咱们紫晶宫而来的?”
“呃…我就是这个意思。”面对自家男人的提问,端木欣欢也没有否认,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就是觉得公冶语诗的背后有人。
要不,她真不觉得公冶语诗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欣欢所言不无道理,乾儿你怎么看?”
今日议事陌乾都是等赫连梓薇睡着了才过来的,他从来了之后也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如今赫连迎点名叫他,他倒不好不表态。
“只怕这个局是布了很长时间的,不然不会这么天衣无缝,大嫂说的这些,只怕我们要仔细查一查公冶世家了。”
“嗯。”
坐在赫连迎右手边的长孙依凡早就气得面色通红,只觉她是被公冶语诗狠狠的摆了一道。
要不是那个女人,她的女儿赫连梓薇也不会跟温宓妃把关系弄到那么僵,甚至就连陌殇都快要不认她那个母亲了。
想到这些长孙依凡就恨得牙齿咬得‘咔咔’直响,若非理智尚存,更是晓得兰陵宫内有阵法她进不去,不然她都能立马去掐死公冶语诗。
怪不得,怪不得就连公冶润钰都舍弃了她,死心塌地追随殇儿左右,怕是早看透了他的那一家子人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去凝香阁看薇儿,你们慢慢谈吧。”
看着捂着胸口起身准备要离开的长孙依凡,赫连迎不放心的道:“你…”
“老头子你放心,老婆子我还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不会坏了你事情的。”
就算她想去找公冶语诗的麻烦,那也要她能进得去兰陵宫好不好?
“咳咳…那你照看好薇儿。”
“嗯。”
“既然薇儿那里有你母亲在,乾儿也就先别操心薇儿的事情了,咱们眼下最紧要的是解释这整件事情,不然殇儿那孩子怕是会……”
陌殇会怎样?
赫连迎没有明说,但曾亲身体验过陌殇怒火的他们,自是个个都心中有数。
“要是咱们能见那位温小姐一面就好了。”端木欣欢其实对宓妃是真的相当好奇,外面传的事情既然陌殇都知情了,那就代表她也知道了。
她这都被外面的人骂成那样了还能坐得住,这想不让人对她道上一句‘佩服’都难。
“那丫头怕是不好见,她的性子既不像她的父亲又不像她的母亲,行事之风比起熙然更加的轻狂张扬,就算她现在不对外面那些流言发表什么意见,只怕秋后算账是免不了的。”
不得不说,仅跟宓妃见过几面,却不曾好生交谈过的陌乾,对宓妃倒是有些了解的。
“眼下咱们也别急着行动,等熙然过来再说。”这紫晶宫困得住别人,却一定困不住那两个人。
他们要想离开,怕是谁也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
流言一旦传进他们的耳中,且不说宓妃在意与否,亲自出去打探一遍消息肯定是必然的。
“妹夫的意思是殇儿他们出宫了?”
“他们两个人可都不是喜欢被动挨打的人,比起处于被动的局面,他们更喜欢掌控主动权。”
“所以咱们静待殇儿回来,方才好安排下一步的动作?”
“大哥说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乾儿分析得也有道理,你们打探不清楚的消息,可不代表那混小子也做不到。”赫连迎对陌殇的评价素来很高,也很希望陌殇能带回有用的消息跟情报。
“子珩离开之后也还没有回来,他应该也有不少的收获,眼下咱们能做的还只有等。”
“那咱们就等。”
“嗯,等。”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各自挑了张椅子坐下,然后不知不觉的发起呆来。
几乎他们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在整理继那天晚上发生之事后的一件件事情,一个个的画面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里,隐隐有什么飘浮出来,却又快得他们想抓却抓不住。
……
兰陵宫
往日里高高在上,端庄尊贵,光鲜亮丽的公冶语诗已经不复存在,按照陌殇的意思,在轮回丹丹成之前,她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故而,风老大花老二为了不让陌殇找他们俩的不痛快,就只能死命的找公冶语诗的不痛快。
当然,风老大跟花老二是没有兴趣看公冶语诗裸体的,因此,倒也很好心的丢给了她可以遮体的衣服,不过也只有那么一件而已。
千万不能天真,宓妃行事素来妥贴,在她明知公冶语诗修为很高深的前提条件之下,她怎么可能给公冶语诗真正的自由呢?
于是,公冶语诗被下药了。
这药,虽不至于让公冶语诗失去行动力,但却足以让她的修为如同空气般,能够感觉得到,偏生就是使用不了。
每天,几乎每隔半个时辰,风老大跟花老二就会对公冶语诗来一轮宓妃列出来的满清十八大酷刑,绝对保证样样惊险刺激,绝对让公冶语诗‘乐不思蜀’,快乐似神仙。
不过短短三天下来,公冶语诗除了那张脸还能看之外,她脖子以下的地方,几乎就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每天都是伤上加伤,痛上加痛。
每当宓妃研究轮回丹药方累了的时候,不免就会向风老大出点儿主意,这可不是往公冶语诗伤口洒盐那么简单的事情,她是用盐,用糖,再用特殊香料调和而成的东西,吩咐他们浇在公冶语诗的身上。
然后,公冶语诗就恨不得立马死过去,哪怕下地狱也不过如此,但她不想死,就只能咬撑着。
呆在这间寝殿的日子对于公冶语诗而言是生不如死的,她虽早知道算计陌殇不会有好下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有那么一瞬她也是后悔的。
不过,她已经迈出了那一步,又哪里还有回头的可能。
“咳咳…”
当公冶语诗趴在地上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不禁感叹,原来自己还活着。
哪怕只是动一动手指,她的全身上下都能传来深入骨髓的痛,可见她是被折磨得有多么的凄惨。
“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那个女人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我要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
“他,应该不会放弃我的吧!”
弥漫着绝望之色的双眸里斗然发出一道亮光,公冶语诗咬着牙慢慢撑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子,只要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那个人就不会放弃她的。
那么,她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只要坚持下来,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她的一切都还能重新来过。
“陌殇,你这般待我,他日你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