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接受四十岁了,然而岁月似乎忘记了她,在她脸上只留下些话痕迹。
褚蒜子已经忘记有多久对着仪容镜梳妆打扮。在褚蒜子心中,司马聃就是她的唯一,她的全部。如今司马聃已经十八岁了,别人的儿子在十八岁的时候,孩子早就会满地跑了。然而因为司马聃的病,皇后何法倪如今仍是完璧之身。
每当想起亡夫的香火将要在自己手断绝,褚蒜子就忍不住心痛……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褚蒜子不用回头,就听出这是哪个前来禀告消息的宦官。
“太后……太后!”一个小宦官匆忙而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穆郎怒斥道:“成何体统!”
小宦官吓得连连求饶:“穆总管饶命……奴婢不敢了!”
褚蒜子淡淡的道:“算了,什么事进来说吧!”
“谢太后恩典……”小宦官结结巴巴的道:“今儿陛下胃口特别好,皇后娘娘亲自下厨为陛下烹饪了……陛下已经吃了三大碗饭!”
“什么!”褚蒜子惊喜道:“你是说陛下吃了三大碗饭……”
“是,还有肉糜……鹿脯!”
“谢天谢地,真是菩萨保佑!”褚蒜子道:“穆郎,看赏!”
穆郎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两片金叶子递给小宦官。
小宦官愣在当地,
褚蒜子见状,愠怒道:“再赏!”
穆郎背对着褚蒜子,露出肉疼的表情,还是将口袋的一把金叶子尽数赏给小宦官:“还不快谢太后恩赏?”
“谢太后隆恩!”
“谢太后隆恩!”小宦官叩头如捣蒜。
褚蒜子原本惆怅的心情,瞬间好转了。褚蒜子的目光渐渐落到梳妆台上的六菱铜镜上,那铜镜一尘不染,镜中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她优雅地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挽长,那双眸子盯着镜中的自己,渐生流晕。
穆郎道:“看来这夏王难道是谪仙天脉?”
褚蒜子的目光一冷:“你什么意思!”
“奴婢……”
“行了!”褚蒜子忽然款款起身,避到屏风后面轻解罗裳,娇躯透影而入,纤如一轮新月……
当褚蒜子再出现的时候,已是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青年男子,“他”启齿一笑,便露出几分柔媚的脂粉气来,还透着一些慧黠机灵的味道。铜镜纤毫毕现,她那小巧玲珑的耳珠上还有女儿家才有的耳洞。
五胡乱华时代,汉人同样多沾染胡人风气。男女大妨也不像明清那样变态,几乎无需掩饰,女子出门时就喜欢穿男装,不是为了掩饰女儿家的身份,只是为了出行方便。上至公主贵妇,下至平民女子,多有此喜好。如今历经隋唐,此风俗不减……
她打扮停当,便执小扇一柄,轻轻俏俏地出了房门。
“太后”穆郎刚要屈膝行礼,褚蒜子的折扇便挑住了他的下巴,吩咐着:“不必行礼了,叫人备车。”
“此时天色已经晚,宫城已经落锁……”
“落锁不能打开吗??”褚蒜子本公子要会会夏王。
“这要是让朝臣知道了!”
“我不说,你不说,谁人可知?
“可是万一……”
“那便斩尔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