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留卿不是,不留卿亦不是,不知高卿教教哀家该如何应对!”
深深看了褚蒜子一眼,高敬宗中不免心中暗叹。人都是自私的……
褚蒜子想保住儿子的皇位,想保住亡夫留下的基业,其实她也不容易。
高敬宗道:“臣原打算裁撤军中老弱,只保留健卒,北府军九府,按朝廷军制,改为九军十八营,共计九万人马,太后以为如何?”
裁军之计,是高敬宗定下的计划,此时为了安褚蒜子之心,只能提前拿出来了。
褚蒜子忌惮高敬宗的地方就是北府军三十万人马,百万军民。如果裁军只留下九万人马,则不及西府军。既可以起到制衡桓温的作用,亦可以保证司马聃的绝对地位。
褚蒜子点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上虞祝氏乃中下门第……说到这里,褚蒜子心里默默想了一遍,突然道:“起驾!”
……
尽管高敬宗以裁军三分之二以上为条件,褚蒜子心中松动。但是仍感觉高敬宗还是不保险,她习惯性思维就想到了联姻,可是司马聃没有姐妹,而宗室郡主之中未出阁的郡主只有司马道福。选择司马道福联姻,褚蒜子又担心高敬宗又是王敦、桓温之流。
顿感无奈。突然褚蒜子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主意。“宣中书侍中左仆射谢安觐见。”
“太后,这也太晚了吧?”
褚蒜子摇摇头道:“明日一早请谢安入宫!”
显阳殿中,身体渐好的司马聃感觉身上充满着力量。尽管夜已深深,他仍无睡意,皇后何法倪悄悄劝道:“陛下,时间不早了不若早点安歇吧!”
从未尝试过闺房之乐的司马聃,却兴致勃勃的道:“别停接着说,下面……下面怎么样了!”
晋穆帝司马聃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并不算是一个有为的君主。他年少时期由母亲褚蒜子垂怜听政,时值十五岁褚蒜子欲还政司马聃,他就开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然而,司马聃在位期间,东晋北伐略有成果,并未灭亡成汉,版图增加将近三分之一,也算是有为君主了。和众多少年皇帝一般,司马聃也想重整河山,布威八荒。
可是随着近来败多胜少,未免有点气馁。可是随着高敬宗连破燕国大名慕容垂、慕容德,司马聃顿时感觉重燃希望。他感觉有高敬宗这样的良臣辅佐,他一定可以成为比肩汉武帝一样的皇帝。
跟在司马聃身边的小宦官口才极佳,吐字清晰,很有说书的潜质。
所有的艺术都来源生活,然而高于生活,正是因为如此。因为没有,所以在虚拟的世界里,杜撰这样的英雄人物出现。高敬宗的北伐故事,早已在江南流传。在这个时候,高敬宗系列的故事版本不一,而且具体事例也不尽相同。
此时小宦官正在讲高敬宗仙血除鬼面疮,被艺术加工的故事更为曲折。该煽情处有煽情,该热血处有热血,尤其是宦官当说到众百姓得了鬼面疮,尸陈遍野,听得何皇后和司马聃等众宦官宫娥百姓无不紧张,说到陆永华决定带着染病的患者在野狼谷等死,整个显阳殿都哭成一片。故事到此却峰回路转,高敬宗及时出现,说有办法治疗鬼面疮,但治疗之策却是以仙血克鬼面疮,面对万千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患者,高敬宗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
何法倪泪眼婆娑的道:“陛下,高卿要重赏他啊!”
司马聃点点头,哽咽道:“那该是应该重赏,朕上次不小心被扎了一针,都疼得快哭了,割那么多刀,该多疼啊!”
如果高敬宗听到司马聃的话,非臊得满脸通红不可。高敬宗所谓的治病,其实还真是捡便宜,其实他什么也没有做,和后世江湖骗子没有什么区别。
等小宦官讲高敬宗率领北府军北伐,特别是唱起北府军的军歌:“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司马聃激动的嘶吼道:“杀尽胡儿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