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检阅
“老丈,来点羊脸肉?”
“爆脆肚尝点来老客?”
“全烤肥羊,正经的百年老店,手艺不含糊!”
“瞧咱这扒鸡,正经的德州老店货,是邮传局的马车按期从德州运过来,错不了!”
从水关吏员和官兵们的环绕中钻出来,也摆脱了那些一身铜臭味的海商和船员们,刘子政却是又钻进了另外一个迷宫。
一眼看过去,根本就是看不到头的一条长街,大约是有一百多步宽,都是青色瓦房的房檐做顶,青砖为墙,建筑的十分坚固,漂亮,各店之中,却是常见的饮食小店居多,当然,象样的酒楼饭庄也不在少数。
然后就是大量的商行充斥其中,各种南货,包括书籍和各色瓷器,紫砂、布匹、丝绸等等,光是松江的布店就有好几十家,从一两一匹的粗布到几十两一匹的最上等的货色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泰西人开的铺子,而且还不止一家,金发蓝眼站着吆喝生意,听着口音着实滑稽,但那种热闹安闲的感觉,刘子政已经是多年没有看到了。
不知怎地,看到那些陈列着的倭刀折扇,看到那些精美的瓷器和厚实的布匹,看到堆成商摆的老高的洋货,刘子政却是想哭。
这十余年来,他担心亡国亡天下,所见之处,到处都是凋敝破败,虽然南方热闹,但盛景之中有隐忧,南方士绅权重,重桑轻谷,而且南都之中,十里秦淮金粉,看似繁富,不过是少数富裕者争强斗富追欢买笑的地方,那种繁富,叫人瞧着心中哪里有丝毫喜悦。
纸醉金迷罢了!
而登州这里,才登海边就是这般景像,放眼看去,都是些普通的商家和百姓,那种热闹与富足,还有那些从小食店和酒楼饭庄中漫步出来饮足饱食后的满足与惬意,只有在刘子政少年和青年时的万历时期,在北京或南京扬州苏州等大型的城市之中,方能得见。
“乃至如此乎!”
在刘子政的心中,这般的狂呼着!
他是知道登莱的富足和安定,但真的没有想到,居然到如此地步了。
“太保大人的车驾已经进登州城了。”
“嗯,往水关这边过来了。”
“上次他过来还是两个月前了,此次当是为了新船下水之事前来吧?”
“不止,不止。”
在刘子政面前,是一群穿着华美的士绅,都是正当盛年,一个个都精明外露的模样,谈吐起事情来,都是用十分笃定的腔调,一看就知道是登莱两地很吃的开的大士绅。
只是他们身边又有商行的伙计,不停的来汇报着船只进入和卸货入货的情形,这些士绅也是不停的安排着事情,看行止,也是和商家无异了。
这样的怪事,在大明别的地方是瞧不着的……江南的士绅当然也行商,不过总得避人耳目,真正的世家,绝不会在街头叫人看到宗族中人有眼前这样的行止。
说不止的那个士绅消息很灵通,摇头晃脑的道:“今日还是登州水师学堂第一期学员毕业的日子,太保大人应该是亲自来观看典礼了。”
“这事情有意思,水师学堂距离不远,不到三里地,我们去看看如何?”
“嗯,我登莱大小事情,百姓士绅商民都可参与观看,左右是一场大热闹,去看看也不坏。”
这些士绅,提起登莱诸事,都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之感,听说张守仁过来,有不少人眼神中都露出崇拜之色,寥寥数语后都放下眼前的事,往水师学堂的方向去了。
刘子政尚在吃惊之中,长街上听闻此事的人们,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商人伙计,又或是普通的行人百姓,都是兴高采烈,往着南边的水师学堂所在的地方涌过去了。
“张国华得人心,竟至如此!”
登州之行,原本就是一次情报的搜集和查探的活动,但眼前的事情显然是出于刘子政的想象力之外……在辽西时,洪承畴闲时自然也会议论张守仁的行止……说张守仁离经叛道是复社宣扬的主流说法,不过洪承畴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张守仁不过就是拿利来吸引人,可以迷惑人一时,算不得太了不起的能耐。
真正叫洪承畴高看一眼的还是张守仁高超的战术能力和练兵的能力,在宁远闲谈时经常感慨,如果张守仁率几千精锐劲兵过来,可能他的选择就是和眼前大为不同了。
当时刘子政也是赞同洪承畴的说法,现在看来,自己和洪承畴都是井底之蛙,将世人都瞧的小了!
当下自不必多想,刘子政问清楚方向,也是向着那水师学堂赶过去。
一路上人流甚多,等赶到学堂附近时,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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