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祈羽睿所说,夜色,是真的有些凉。
宁渺萱回来的途中,便睡着了。
祈羽睿一路抱着她,轻手轻脚的将她安置好,这才转身出去。
院子外,宁致修早已提着棒子等在门外。
那棒子长得极其像棒槌,宁致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修罗的气息。
祈羽睿一身白衫,瘦弱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一般,朝着宁致修恭敬的拜了一拜,然后抬起头来,笔直的腰背,让人不自觉的便觉得气势弱了一截。
宁致修清了清嗓子,用手中的棒子指着祈羽睿,怒道:“祈羽睿,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爱不爱我家萱儿!!”
这祈羽睿吧,他也不能真下手去打,否则宁渺萱醒了,不得跟他拼命?
可对于这种拐走自家妹子的行径,宁致修表示很是气愤。
所以这口气,自然是要撒的。
祈羽睿面色柔和,坚定道:“爱。”
“既然爱,那你为什么要把解药让给别的女人?”
所谓的别的女人,就是林欣。
宁致修知道这些的时候,人都气变形了。
他对祈羽睿的了解倒是比较大公无私,不带丝毫个人喜好的,祈羽睿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只是难道人生,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人自私那么一回么?
宁致修心中憋着一肚子的气,还不敢在宁渺萱面前表现出来,只得逮着祈羽睿了。
祈羽睿抬眸,对上宁致修气愤的目光,道:“三分解药七分毒药。我换血之后,常年试药,以毒攻毒,体内早已不是当年的毒了。”
所以即便是当年的解药,也解不了如今的毒。
宁致修大惊,手中的棒子应声落地,“你是说,那解药,不一定有用?”
祈羽睿点了点头,“是。”
“那若是,有用呢,你还会这么做么?”
宁致修似笑非笑,纵然答案并不重要,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替宁渺萱问了出来。
祈羽睿点头,“是。”
简单的一个字,说出来,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压在口中,吐出来还觉得口齿麻木。
宁致修气得脸都绿了,转身一拳头砸在墙上,低声骂道:“我他么真想一刀砍了你!!免得萱儿伤心!!”
祈羽睿却并不生气,反倒是笑道“我信这天,不敢收我。”
“你哪来的自信?”
宁致修哭笑不得,祈羽睿这个人,被人都说他生性淡薄,可他怎么觉得,这货是生性自负?
不过即便是自负,任何人有他这资本,不自负的都是傻子了。
宁致修抱着满腔的怨愤,一遍又一遍的用目光凌迟着祈羽睿,然后鄙视道:“算了,天下像你这样的傻子,也不多。我就不逼你了。”
突然,祈羽睿叫了句:“宁世子。”
宁致修无端的被吓了一跳,可能是下意识的反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鄙视道:“做什么?”
祈羽睿从怀中掏出一块小牌子,道:“烦请世子,将这样东西交给啊萱。”
他没说什么时候,宁致修信中却也明白。如果是现在,他自己就可以给了。
只怕这是,交代后事。
宁致修低叹一声,转身背对着祈羽睿,突然间觉得,这夜色,似乎更凉了。
长安街上人影不见,只剩下打更的声音。
红墙宫内琉璃瓦泛着幽冷的光,带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味道。
小皇帝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坐在床上,握紧了拳头,怒道:“你说什么?宁渺萱竟然要带兵入南境?”
这个女人是疯了么?
南境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女子,去晒太阳啊?
跪着的小太监苦着脸,一脸悲戚的模样道:“回陛下,是。”
宁小姐入南境,确实是壮举。
即便是如今大司马一家,都没人敢去平定南境,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呢。
小皇帝砸吧砸吧嘴,认真的思量了片刻,道:“疯子,没事总喜欢凑热闹!!!”
下太监撑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番,忽然激动道:“陛下,这是好事啊。”
这宁渺萱若是去了南境,那就必死无疑了。再趁机干掉宁致修,平西侯府就此完蛋。那么一个病秧子活不久的睿世子又算是什么呢?
小太监嘿嘿的笑着,小皇帝一巴掌拍了上去,没好气道:“好什么好?”
“陛下,如今南境正无人可用,且南境凶险,宁小姐若是出征,岂不省心对付了?”
小皇帝忽然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拍了下去,瞪着眼珠子怒道:“糊涂东西!谁要她死了!!”
“啊?陛下,您就不怕她造反?”
任何人,只要身后站个睿世子,造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小皇帝自然心中也清楚这一点,但是心里总是有些个疙瘩难受,想着便觉得十分不爽,于是便甩了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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