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来人,当着夫人的面儿,先打三十板子再说。”
话音未落,当即就几个粗壮的内监上来,三两下将锦儿和那叫帛儿的奴婢按在了长条凳上。
不等谢霏霏求情,粗重的板子就落在了两人的背上。
锦儿和帛儿哪里受过这样的重刑,才一板子就打得两人眼前天昏地暗,哭喊连连。
那帛儿也就罢了,锦儿是谢霏霏从谢家带过去的陪嫁丫头,这丫头平日里对她格外衷心,此时见锦儿挨了打,谢霏霏几乎是下意识的扑了过去:“住手,别打,别打!我跪就是了!”
见她扑过去,太子妃眼底的神色猛地一动。
就见她跟旁边的丫头打了个眼色,谢霏霏方走到锦儿的凳子旁边,便觉得后背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险些痛昏了过去。
那执法的内监见状,忙丢开板子,噗通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太子妃娘娘明鉴,实则不是奴才的错,而是夫人忽然扑了过来,奴才难免失手……”
太子妃呵斥了他一声,竟没责怪,反而转向谢霏霏,一脸惋惜的摇头:“妹妹这是何苦,非要拉了丫头们下水。早些下跪,认个错不就完了?”
谢霏霏正痛得眼前金星乱舞,自然就没回答太子妃的话。
太子妃又道:“怎么不说话,莫非夫人心中仍旧是不服气?既然如此,也别跟这些丫头客气,得让他们院子里的人知道,糊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谢霏霏撑着身子,一张嘴,便觉得身侧有烟味呛人,顿时连连咳嗽起来。
等她缓过劲,锦儿和帛儿已各自挨了十几板子,奄奄一息趴在长条凳上不知死活。院子里不知何时飘来一阵烟雾,熏得谢霏霏的眼睛发疼。她再顾不得许多,生怕锦儿和帛儿再挨打,忙跪在了青石板上。太子妃这才满意的让奴才们住了手。
太子妃站在长廊下,笑着说:“那就先跪一个时辰吧。一个时辰后,派人来告诉我。”
说罢,娉婷袅娜的带着下人走了。
太子妃走后,谢霏霏殿里的人才敢出来,也不敢去扶谢霏霏,谢霏霏知道太子妃这是要整治她,若是不依,怕是还会更过分,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吩咐丫头们:“咳咳,别管我,先看看锦儿和帛儿。去请个医正过来看看。快去!”
周遭一同忙碌,那院子里的烟雾也没消,谢霏霏跪在院子里,日头很毒,不消片刻她就觉得天旋地转,胸口无比的闷。
她方才也挨了一板子,跪在日头下被晒出了汗,后背便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这疼痛烧得她渐渐无了理智。
迷迷糊糊中,她身子一阵轻一阵沉,如水中的飘萍,不知该去往何处。意识朦胧中,忽听丫头尖锐的叫声“夫人,你流血了……”
她低下头,便瞧见殷红的血液从身下弥漫开来,在青石板上蜿蜒。
等谢霏霏再醒来时,丫头伏在床头哭得格外伤心:“夫人受了伤,又被日头晒,还被烟雾熏着了不断咳嗽,医正说动了胎气,孩子没保住……”
她的心里猛地一空,抬手摸到小腹,原本微微鼓起的腹部已经完全扁平。
那孩子……不在了……
可等不及伤心,又听那丫头说:“还有,还有锦儿和帛儿姐姐,将她们救下来后请了医正来看,医正也尽心尽力的医治,但她们的伤势太重,抬回来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呜呜呜……夫人,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呀,东宫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太子殿下至今还没来……”
谢霏霏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只听见那丫头说,孩子没了,锦儿和帛儿的命也都没了!
她的天,豁然塌了!
可老天好像觉得她还不够凄惨。
太子一直没来看她,听丫头们说是出去了,等太子晚上回来时,却又传来一句话:“思夫人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半点出息都没有,东宫之中养着这样的废物做什么?”
太子妃不知多高兴,得了这话,巴巴就赶着来,二话不说就丢给谢霏霏一封休书,将她撵出了东宫。
昨日还是高高在上的东宫思夫人,转眼就成了弃妇,不过一夜之间,谢霏霏没了孩子又损了身子,还死了贴心的丫头,这让她如何承受得住?昨儿晚上被撵出了东宫,她无处可去到了谢家,不过一晚上,谢霏霏就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来。
而谢遗江呢,听了女儿这般遭遇,心中气怒非常,却也知道事情有异,没去找太子算账,便先带着谢霏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