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
既如此,他怎么舍得她不开心?
朱信之走进来,笑道:“让二姐见笑,成阴总是这般胡闹,我代她跟你陪个不是,二姐别往心里去。”
谢霏霏脸色讪讪。
朱信之一口一个二姐,自降身份,虽说是替谢成阴、道歉,可话里话外谁听不出来这是宠着谢成阴的意思?他一个王爷都低声成这样,她又如何当真计较?更何况,这原本就是同谢成阴下意识的呛声而已。在谢成阴跟前,她敢粗声粗气,左右是自己的姐妹,就算不对盘,她也不会记在心里去。可朱信之就不同了,这人,可是皇族啊!
经过东宫这一场,谢霏霏当真对皇族是有些怕了。
如东宫那般,压根就不曾将人当做是人的。
朱信之说了那些话,也不看谢霏霏,低头看着裴谢堂,温言开口:“岳父在饭堂等着,我们过去吧?让长辈等并不礼貌。”
裴谢堂点点头,回头招呼谢霏霏:“二姐,咱们去陪爹吃饭,晚些我就让祁蒙过来。”
谢霏霏见他们夫妻和睦,又想起自己的事情来,脸色黯淡了下去,也没答话,默默的跟在两人的身后进了饭堂。
这一顿饭,也算阖家团圆。
谢遗江瞧着两个女儿,见谢霏霏这落魄的样子自然是心疼,但瞧见裴谢堂意气风发,又觉得十分欣慰。怀着这样复杂的情绪,谢遗江吃完了这顿饭,又念着家中还有两位姨娘苦苦等候,便告辞出府。谢霏霏终究是小产伤了身体,坐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腰痛难忍,浑身冒冷汗,撑不住的由丫头扶着回去歇息,裴谢堂和朱信之送谢遗江。
在王府门口,谢遗江拉住裴谢堂,语重心长的说:“成阴,你二姐她如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虽说你们姐妹诸多芥蒂,但你肯收留她在府中,便不是介怀之人,爹希望你多开解开解她。”
“女儿省得。”裴谢堂笑道。
谢遗江又看了她一眼:“但你也要记住,你如今是两个人,若你二姐实在过分,你也不必忍让。她那性子,便是当初樊氏中纵容出来的结果。”
“是。”这话倒是让裴谢堂红了眼眶。
她目送谢遗江登车而去,一直到谢遗江走了老远才收回目光。谢遗江或许有很多过错,但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好父亲,两个女儿都照顾到了。
朱信之陪着她,等马车走远了,揽住她的肩膀:“阿谢,回去歇着吧。”
肩膀上温热的触感传来,让裴谢堂一愣。
但很快,她就想起自己跟这个人还处于对立中,她还没原谅他,不应该跟他如此亲近。她甩开朱信之的手,哼了一声,扭头就往里走。朱信之也没见怪,似乎在意料之中,不徐不缓的隔着半步距离跟着她,见她走快了,还气定神闲的说:“阿谢,祁蒙说你要静养,孩子才能长得好。这般疾步快走不可取。”
“要你管!”
裴谢堂凶他,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朱信之又笑:“你是我妻子,腹中是我儿子,我不管你们我该管谁?”
裴谢堂被他说得一阵心烦:“我都跟你说了,孩子不是你的,孩子的父亲是高行止,你是耳聋了,还是人傻了?”
“你也说了,我不信。”朱信之温和的看着她:“阿谢,这孩子只会是我的,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裴谢堂更见恼怒。
她顿住脚步:“你就这么喜欢头上戴绿帽,还替旁人养儿子?”
“你觉得这是儿子?”朱信之自动忽略她的第一句话,反而凑上来伸手去贴着她的小腹,笑容里露出十足十的慈爱:“我也希望是个儿子,如果是个儿子,等孩子满了十八,我便可以将家业丢给他,带着你去游玩天下,你从前不是总想走遍万水千山吗?有我陪着你,你肯定不孤独的。当然,是个女儿我也一样喜欢,我朱信之的女儿,绝对是京城里谁都盖不住风头的天之骄女。”
他说着,想象出一个女孩儿像她那样明媚,心中欢喜,忍不住得意起来。
裴谢堂气呼呼的张大眼睛,明明脸上全是不高兴,心里却洒满了阳光。
她怕控制不住笑起来,索性转身,再不跟朱信之说话。
同时,心里又有些郁结:朱信之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沉默少言,温和淡定,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话痨,还句句都撩中她的点?
这真是……真是让她有点心软啊!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主院,夜色已经笼罩在这座王府,朱信之督促她宽衣睡觉,自己也换了寝衣,正准备躺下,裴谢堂却推了推他,警觉的撑起身子:“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