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爱是一念之差

出手，轻抚蒋绍霆浓密黑发，他睡得像个孩子，叫她心碎的孤独。

    或许是觉得痒，蒋绍霆下意识伸手拽住许浮生的手，手背上的输液管被狠狠摁住，疼痛瞬间袭来，许浮生却面无表情，一声不发。

    相较于失去小樱桃的痛，相较于失去母亲的痛，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蒋绍霆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可后来却一下子惊醒，而此时许浮生手背上扎针的地方已经鼓了起来，还伴随着很严重的回血，他猛地放开，后知后觉意识到……

    晕黄灯光中，许浮生正安静的看着自己。

    “浮生！”蒋绍霆没有任何时间思考，不断的摁动着*头铃，很快就有值班护士走了进来，见到许浮生手背上的情况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赶快拔下针来，还带出了一连串的血滴子，从头到尾，许浮生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视线跟随着蒋绍霆，来回移动着。

    一阵人仰马翻后，护士绷紧着神经走了出去，她早就收到通知一定要好好照顾这病房里的病人，上班后她才知道原来这病房里住的就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女主角，可看男人对她的重视程度，一点也不像是外面人传言的那样。

    反倒有种，女主角在掌控全局，而男主人在等待宣判的模样。

    病房内又重新恢复安静，短短几天里，许浮生的体重直线下降，原本就已经瘦的没有几两肉，此时看起来更有些吓人，就算不提两颊的凹陷，手也是皮直接连着骨。

    “浮生，口渴吗？”蒋绍霆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许浮生原本清澈的眼睛像是蒙了灰一样，说不清的暗淡。

    半响后，许浮生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真正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此时全身虚脱，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口是真的渴了，喉咙都像是在冒烟。

    蒋绍霆快速将水杯取来，先试了试水温，这才取来吸管凑到她唇边。

    许浮生安静张口，就算再渴，却还保持着骨子里的优雅，静静的喝着，看也不看蒋绍霆，直到差不多了，她的视线才再次移到他的身上。

    “你这……模样……怎么比我……还吓人？”蒋绍霆的脸上有种灰白的颜色，这是许浮生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的，如同天崩地裂失去一切。

    蒋绍霆试想过千百种许浮生醒过来后的景象，却独独没有想到过她会如此平静，甚至以着这种轻描淡写的口吻，对自己说话。

    “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我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蒋绍霆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重新坐回到她身旁，换来的，却只是许浮生若有似无的浅浅一笑。

    “有什么……好害怕的……人……都会死的……早或晚……有什么区别？”

    大病初醒，许浮生的感官接收能力受到影响，她原本以为自己见到他时会哭，眼睛却是干涸的，原本以为心会疼，心却规律的运作着。

    “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蒋绍霆的眼突然红了，许浮生看的清楚，心里却感到诧异，原来，他是怕自己死了吗？

    她沉默了好一阵，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蒋绍霆也同样在看着她，双手都在打着颤，那是承受巨大恐惧后狂喜却又不真实所带来的后遗症。

    突然，蒋绍霆突然倾身上前，凶狠的吻上她的唇，许浮生被动的承受着，从头到尾也只是承受着而已，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安静看着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离开她的唇，那张苍白近乎薄纸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别的颜色，尽管极淡，却也给蒋绍霆一种她快要好起来的错觉。

    “绍霆，你走之后，小樱桃死了，我妈也死了，她给我留了一封信……说我不是她的小孩，说从头到尾都知道……”

    最后一句，许浮生看了眼蒋绍霆，终是没说出口。

    蒋绍霆安静听着，他知道，所有他都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才恐惧高烧中的浮生，会一句话也不说的离开他，带着绝望与痛苦……

    “小樱桃……是我给我们……的孩子起的名字……是个女孩……很漂亮！”

    是小樱桃带她回来的，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留在那里陪着她。

    “浮生，婚礼那天……”蒋绍霆想要解释，却发现，话竟不知从何说起。

    “绍霆，我撞死了你妹妹，你这样对我……我不怪你。”

    许浮生笑了笑，她的*刚才被蒋绍霆摇高，从这样的角度看他，唇上还残留的温度，似乎也变得炙热起来，炙热的，连呼吸都跟着不稳。

    蒋绍霆如遭雷击，自她上次提及小樱时态度大变的情况，他就已经猜测到她已经从曲云曦那里知道了有关于小樱的事，可如此直白的挑明，却是首次。

    “只是不知道，我落得这样结果，够你消心头之恨了吗？”许浮生缓缓抬起手来，轻柔的落在蒋绍霆脸颊上，沿着她早就熟悉的骨骼脉络，轻抚。

    似乎没有想到，她还愿意伸手碰触自己，蒋绍霆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他觉得这对于自己来说，甚至是比她消失不见还要痛苦的惩罚。

    浮生的眼神依旧温柔，却没有了那种为他点燃的热情，只是无谓而又空白。

    “我很抱歉……”这四个字，对蒋绍霆来说，每个字都像是凌迟，生生将他活剐，他从未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因着许浮生痛不欲生。

    明明从一开始他只是抱着报复的心态，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失控？

    “我不求你放了我，只希望……能不能……你能不能……”

    许浮生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能不能什么？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还有什么能不能的？

    “浮生，睿希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蒋绍霆突然出声，令许浮生接下来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哽在喉头，她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看着蒋绍霆……睁大眼睛。

    “你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许浮生心口像被人揪住，蒋绍霆刚才说什么？睿希是她的儿子？亲生儿子？

    “五年前，你生下睿希，是我将他抱走，原本想要送给那对有前科的夫妻抚养，可碧姬却在这个时候难产离世，我这才将蒋睿希带在身边！睿希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骨肉！”蒋绍霆猛地抬起头来，那些他一直极力隐瞒着的，那些被曲云曦用来威胁他的，此时在她的面前，他再无保留的说出口。

    “我的确是存着报复的心来到你身边，我想要你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睿希还在我手里，如果你还想死，我不会放过他的！”

    啪的一声，许浮生抬手挥在蒋绍霆脸上，她还很虚弱，并没有多少力气，可这动作的直接后果就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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