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无论是父母老首长还是最好的朋友。将自己内心最丑陋的一面,现在就这么的展示在自己最重视的女人面前,让他看见自己内心深处赤裸裸的伤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极其残忍的。
可是凌潇然也明白,这些,都是必然的,如果因为这次,彼此猜忌怀疑,造成了婚姻的不幸福,他才是罪该万死呢。
开头容易,真正往下说,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吞了一口口水,凌潇然却开始犹疑了,在心中想着办法组织词汇。
而苏婷呢,也知道,此时的他正在思考问题,于是就不打扰,只是默默地听着,以温柔的眼神望着他,表示自己无言的支持和关怀。
安静的房间里,一时间,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不断的喘气声。
就这么的,大概过了有五六分钟吧,凌潇然才继续说话,倒更像是自言自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爷爷退下来之前,可是军区数一数二的首脑人物。而爸爸呢,却没有子承父业,他选择了经商,爷爷从小就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也正好,我对军事方面的东西一直都是比较热爱的。于是,爷爷希望我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干得比他更加出色。这条路,其实,有点难走的。”突然地,凌潇然又闭上嘴巴了。
苏婷看着他,温柔的目光里,有着了然和鼓励,她明白,像凌潇然这样骄傲的人,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是多么的难得和不容易啊。
然后,又过了大概有一分钟之久吧,才听得他继续说:“像顾家的人,老首长向家,从爷爷辈开始,都是三代从军的,无论是家族实力,还是他们的后辈伸手,都比我家要强上许多。”
“可是我一开始就明白,既然入了伍,就没有后退和选择的余地,爷爷对我寄予了厚望。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他失望,不能让别人说凌家出了一个没用的孙子。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我都不甘于人后,要力争上游,争取每次你都能给爷爷那一个第一名回来。”
“我的天资不一定比别人好,一切就只能靠后天的努力了,别人只看到了我的成功,却又有谁知道我在人后是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
认识赵柔惠的时候,我才也二十出头,当时在部队里有着很好的前程和发展。我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认准了就绝对没有退缩的道理。
在别的年轻人正在尽情玩乐享受恋爱滋味的时候,我的生命中,只有日复一日重复的训练和不断催人进步、让人绷紧心神的比赛。我不想让其他东西占据了我的时间、分散我的精力,刚好,赵柔惠是一个看起来很宜家宜室的女人,我不需要她多么的强势多么能力,只要能顾家,给我生儿育女就够了。说实话,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才会以报恩的名义跟她结婚。也许一开始我的目的就龌龊了,所以后来上天才会这样的惩罚我。”凌潇然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虽然看到的,还是一片深幽的黑潭一般的眼眸,却是深不可见底,里面埋藏着的,好像是无穷尽的痛苦。
苏婷愕然,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像当初那样冲动行事胡乱的思考问题了,她更加的开始明白、理解自己的丈夫了。
赵柔惠给他的打击是致命的,却是与爱情无关,对他而言,只是在男性自尊上的,最沉重的打击。
想想看啊,凌家的继承人,未来的军区首长候选人,就像凌潇然自己所说的,不论做什么事,他都是力争上游争取第一名的。
可是他的妻子,却宁愿爱上一个穷山村出来的无名小卒,居然背叛了他,最后还为那个臭小子而死,对凌潇然而言,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啊,他甚至会开始怀疑起自身的能力了。
“柔惠对我说,她嫁给我,只是为了摆脱贫穷的家庭环境。其实她不喜欢我的,她喜欢的是那种斯斯文文的小白脸,像我这样魁梧的壮汉,黑黑的,还怕压垮了她呢。”凌潇然的表情很平静,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像是说着与他不相干的话题。
“她说,也很讨厌我们家里人,自以为是高人一等,在我家里,她有做下人的感觉。其实她早就想走了,想要逃脱这个大牢笼。你知道吗,临死之前,她对我说过的最后几句话,除了放过赵智刚之外,另外,她对我说,终于,可以安心了。”
终于,凌潇然不能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小声的嘶吼起来:“她,她敢,她居然觉得,死亡对她来说居然是一种解脱。”
苏婷眨眼,再眨眼,居然,从眼角滑落了两颗亮晶晶的泪水。
凌潇然翻身,将她一把拽入自己怀中,大掌按着她的小脑袋瓜子,贴到了自己的胸口,“傻瓜,你哭什么?我也没觉得多难过,只是一时间觉得有些泄气罢了。”
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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