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呢。”
杨振刚不信:“这么好商量?”
“十公里负重,加五百个俯卧撑,你觉得这好商量?你是好商量了,要不你在这儿看着?就算陆骁体能再强,你瞅瞅现在都几点了,做完这些怎么也得半夜了,我一个老头让我受这罪,我招谁惹谁了!”
……
林陆骁上楼的时候南初刚好从卫生间洗完脸出来。
女生宿舍在二楼,他的宿舍在三楼,过楼梯拐弯的时候,姑娘刚好端着脸盆,穿过走廊,乌黑长发扎成一个髻松松搭在耳后,耳边是两撮碎发,不施粉黛,脸洗得干干净净,还沾着几颗水珠,眉清目秀。
林陆骁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脚步未做停留,直接转身上楼。
表情冷淡的跟中午把她狠狠抵在墙上亲吻的男人,判若两人。
若不是触觉敏感,南初几乎怀疑是不是中午的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林陆骁。”
南初喊住他。
前方的人脚步未停,反而加快脚步跨上台阶,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这是亲完就跑的节奏?
那她亏大了,好歹中午该把他先上了。
……
操场。
林陆骁穿着件军绿背心和军裤,肌理线条明显,他原地活动着关节,弯腰拉筋,操场上没有灯光,仅凭微弱的淡白月光,衬着他流畅的身材。
张为杨开始掐表:“先俯卧撑吧。”
林陆骁点头,弯下腰,双手撑住地,俩臂肌肉凸起,脚尖撑地,身体打平。俯地,撑起,动作十分标准,坐起来流畅又轻松。
张为杨咳了声,提醒他:“做个大概齐,我还赶回家哄儿子呢。”
林陆骁撑着地,低笑:“您不怕明天有人跟孟处告状?”
张为杨默了一会儿,“你还是老实做吧。”
……
五分钟后,
张为杨问:“后悔吗?”
“不。”
地上的男人渐渐蓄满了汗,顺着颊边滚落,平时的极限是四百个,再往上就吃力,孟国弘很了解他的体力,罚什么都是往他的极限上加个百分之十,这种最痛苦,明明坚持不下去了,可撑一撑又过去了。
“真动心了?”
良久,男人低嗯一声,汗珠一颗颗顺着下巴落地。
张为杨叹息一声,“那人姑娘喜欢你吗?”
他没答,咬牙,继续撑起。
张为杨又叹,语重心长道:“陆骁,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冲动过,但那仅仅是冲动而已,往往到最后,你会发现,真正在一起的,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合适。”
林陆骁做完最后一个,撑着身子站起来,看向张为杨,月光暗且弱,隐隐绰绰瞧个轮廓,看不太真切,他微微眯了眯眼,脸上都是汗,手上都是泥,拍拍手,开玩笑似的说:
“别扯了,您说您跟嫂子没爱?嫂子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我看您都恨不得抡椅子冲上去。”
张为杨淡笑说:“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我跟她一开始结婚确实没感情,但处了这么些年,没感情也能处出感情来,懂吗?所以没什么过不去的,没了这个,下个,遇上的,到最后,都会变成爱,这就是现实。”
张为杨眼眸越来越深长,又说:“这样的现实,还不占少数,你信吗?”
当然,这就是“现实”,也不占少数。
一出又一出悲壮的现实不断揭示着这社会残酷的面貌。
滚他妈的“现实”。
“现实”真他妈可怜,你们只是不肯承认你们变心了而已,就要“现实”背这锅?
……
之后的几天训练,南初跟林陆骁碰面也不说话,频繁相遇,频繁被躲开,几次,南初视线追到他脸上,都被他不动声色扫过。
吃饭时,两人伸手同时去捞汤勺,两手一碰,视线一对,各自别开,林陆骁索性快速扒完最后两口饭,离开餐桌去门口的小亭子里抽烟了,杨振刚随后跟出来,在他耳边说:“那边快出结果了,你忍着点,别给自己找事儿听见没?”
林陆骁抽着烟,不耐烦地皱皱眉,“老杨。”
杨振刚一愣。
林陆骁嘴里叼着烟,转头看他,口气嘲讽:“你丫被孟处反水了吧?”
杨振刚气急,伸手推他脑袋,“放屁,我是那种人吗?!老杨从不背叛战友!”
林陆骁自嘲地笑笑,目光一转,就看见南初从食堂门口出来正四处张望,收了笑,站起来,拍拍杨振刚的肩膀,“我走了,你拦着点。”
说完掐了烟,插|着裤兜走了。
杨振刚一转头,看见南初直接往反方向走了,根本没瞧这边看一眼。
杨振刚淡笑着摇摇头。
自作多情什么呢?
人丫头根本没想着要找你,你小子以后真有的苦头吃了。
……
当天晚上,杨振刚给林陆骁带来一消息。
彼时,林陆骁正仰靠在椅子上,琢磨着怎么躲过那些“眼睛”去找南初。
杨振刚把门拍响,他连眼皮都懒得抬,“进来。”
杨振刚说:“陆骁。”
“说。”林陆骁声音慵懒。
“处里派了一人过来。”
“派来干嘛?”
杨振刚缓了缓,才说:“给他们上防火监督宣传课,正好借这个节目给播出去,做个年底防火宣传片。”
话音刚落,走廊传来一串噔噔噔脚步声,高跟鞋,脚步轻盈,能听出来是个女人。
“陆骁,这是……”
然而不等杨振刚介绍,女人率先开口,脸上挂着俏皮地笑意,声音婉转动听,“林陆骁,我是许蕴。”
许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