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有他在,轮不到你!”葛局长一摆手,“什么时候你学会自作主张了?我早就安排好的事,你为什么要背着我擅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有没有我这个局长?”
“局长……”萧晚晴指了指地面,“您该记得,就在半个月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叛乱,刘慎把墨甲机械核心和原始病毒放进了军师的主控室,虽然南瓜竭力控制场面,和被污染的军师进行博弈,但最终我们能取得胜利,还是因为有人冒着被感染的危险进入了主控室,把清除程序在军师身上启动了,那个人,是江路嘉。”
她黑眸深邃,像是想起了那段对她和江路嘉都痛苦至极的经历:“那之后他经历了十几天的冷冻治疗,全身机能停止,除了脑电波还在活动,基本就是一个活死人,中间无数次陷入狂暴边缘,险些崩溃,如果他挺不过来,那结局只有两个,死,或者疯。”
“这不是你这么做的理由!”葛局长严厉地说。
“不,这就是我的理由。”萧晚晴坚持道,缓缓地点了点头,诚恳地说,“局长,江路嘉已经为地球,为人类,为国九局牺牲过一次了……”
葛局长看着她,皱起浓眉,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喜欢他。”
“是……”萧晚晴坦然地承认,只是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她的脸又白了几分,变得惨淡如鬼魂一般,站在那里,单薄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再也不复那种锐利无匹所向无敌的气势。
“明白了。”葛局长颓然地后退一步,重重地低下头,什么都不说了。
萧晚晴眼睛看着窗外,喃喃地说:“我这样做很无耻,我知道的,对于您,和谢阿姨来说,是不折不扣的背叛,十二年前,本来该我去的,我贪生怕死,懦弱得连站起来都不敢,哭着喊着,哀求所有人,就希望能活下去……是毅哥哥用他的命换了我活下来的机会,害你们失去了唯一的独生子,现在……我却甘心为了另一个男人能过上他嘴里嫌弃的,老百姓的普通日子……而愿意接过十二年前,我放弃过一次的任务,对不起……葛叔叔,如果我的勇气能早一点到来就好了,毅哥哥不会死,那个通道也会被彻底封锁,地球不必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开启的危险。”
她双拳紧握,把眼中不知不觉泛起的泪花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特勤组的萧晚晴,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落泪。
即使是说着这样惨痛的事,即使是狠狠地用刀子挖开自己心底的陈年疮疤,把里面血淋淋的嫩肉给一刀一刀割下来,但既然是责任,就无法逃避。
她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真的……很对不起你们。”她深深地弯腰道歉中。
葛局长低着头,语气平静地说:“禁闭十五天,好好反省,至于这件事你不许再插手,一切交给我处理。”
“是,局长。”
“回去吧。”
随着他的话音,那层薄如纸的屏障也终于收起,萧晚晴转身离开,背影萧瑟,腰杆却依然挺得笔直,仿佛被关禁闭的并不是她。
而葛局长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后,才终于抬起手,重重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摊开手,掌心中泪水淋漓。
江路嘉做了一个梦,非常可怕,在梦里他背叛了国九局,和另外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在北京市里四处逃窜,后面追兵四起,路边摊煎饼的大爷,卖汽水的大叔,报刊亭的阿姨,沙县小吃,杭州包子,炸酱面,盖浇饭……的老板都从店面里凶神恶煞地挥舞着锅铲和菜刀冲出来,高喊‘抓叛徒!抓间谍!抓特务!’
然后不知怎么的,他同伙就开启了一个机关,轰隆隆地从地底下冒出来巨型机械怪物,有十几层楼那么高,一挥手就轰塌一栋楼,一抬脚就踩扁无数汽车,他心里明白这是不对的,仓皇四顾,却发现萧晚晴凌空飞来,黑发狂舞,面无表情,黑眸里满是杀气,一挥手,武器出鞘,雪亮的刀光向着他劈头削下!
急得他拼命大喊:“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我是被冤枉的!”
可是无济于事,萧晚晴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身形如电,带着致命的杀招逼近他,眼看就要一刀致命!
“吓!”江路嘉用尽全力挣扎了一下,四肢抽搐,整个人从床上猛地蹦了起来,睡眼朦胧之下站立不稳,又重重地倒了回去,这激烈的体位改变让他本来就难受的头眩晕了起来,好像坐船遇到风浪一样,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哪里是上哪里是下。
他抱着头呻吟着,在床上滚动了几下,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啊……是个梦啊!”他发现自己并不在街上搞破坏,脚下也没有巨型机械怪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摊开四肢躺平。
还没等他这口气叹完,从门口就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你醒了?起来吃饭。”
江路嘉瞪大眼睛,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杨明义惊怒交加地喊道:“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