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向自己走来,这般举动,登时令他心生警惕。
但随后宇文白嘴角,便露出些许笑意,自是不信沐风敢在宗主面前动手。若真动起手来,反倒是好了,自己也有借口将他除去。
仿佛洞悉了宇文白的心思,迎着众多不解目光,沐风缓步前行,渐渐与其拉近距离。
来到宇文白面前,沐风站定脚步,先是看了看陪在其身边的小师妹林萱。发现林萱虽然在对自己注目,却没有了以往热情,眸子里尽显冷漠,仿佛要将人拒之千里。
沐风心头一叹,旋即不再去和小师妹对视,而是将目光转向宇文白,面容肃穆,道:“宇文师兄,当日多谢你在执法台上手下留情。”
说罢,沐风双手抱拳,作势欲拜。
这般举动,反倒是让宇文白措手不及,愣在当场。
按理来说,执法台上发生的事,沐风应该会记恨才对,怎地要对自己道谢?
“是了,是了!”
仿佛想到什么,宇文白脸上忽有笑意浮现。
此刻人多眼杂,沐风纵然心怀恨意,也不敢当众表露出来,否则他怎能在师门重立声威?
待明白过来,宇文白嘴角笑意渐浓,而后缓缓上前,双手虚扶,心道:“既然你要故作胸襟,那我就更甚一筹,看你能奈我何。”
如此想着,宇文白立即笑道:“沐师弟能有此悔悟,为兄理当欣慰才是,但你毕竟是戴罪之身,这一礼我怎敢消受,还是起来吧。”
俗不知,沐风当众对他道谢,也是另有深意。
一来,沐风道基被毁,修为尽废的事,宗门人尽皆知。
如今出来,修为尚存,自会引起怀疑。而他这般道谢,不仅可以打消许多人的疑虑,更可以混肴视听,掩盖自己得到《天机变》的真相。
届时,纵然有人怀疑,自己今天所作所为,也足以搪塞一切。
其次,沐风自然是想借此机会,狠狠整治那宇文白一次,好让自己心头出口恶气。
而宇文白此刻说起沐风戴罪,无非是要提醒众人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其心之毒,死不悔改。
果然,小师妹林萱听后,刚刚对沐风生出的一丝转变,登时烟消云散,连带着双眸都透出浓浓失望。
沐风听着宇文白所言,心底却在暗暗咬牙,这个畜生到了现在,都不忘故意离间自己与林萱师妹的关系,这口恶气不出,怎能甘心?
沐风并未动怒,而是笑着连道不敢。说话间,双手紧握,猛然起身一站。
这一站,沐风自是早有预谋,双臂隐有灵气流动。
宇文白不查之下,顿时被他双拳重重砸在下巴处,险些将如簧巧舌咬断。
顷刻间,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宇文白脸色骤变,捂嘴怒道:“你……”
沐风却在此刻,满脸不安,故作无知的问了起来:“宇文师兄,你的嘴怎么了?”
说罢,也不等对方答话,沐风猛嗅一口,皱起眉头:“怎么有股子臭味,难道是这血本身就臭,还是你满口生疮,已经坏到骨子里了?”
沐风所言,显然是暗讽宇文白满腹坏水,众人听后,不禁笑出声来。
而宇文白的脸色,则被气得青红交替,异常难看。
但他正欲发作,宗主突然开口:“好了,纯阳师兄,先带沐风回去养伤。”
宗主出面喝阻,宇文白自然不敢多言,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沐风:“咱们走着瞧!”
“随时奉陪!”
视线缓缓从宇文白那愤怒的脸庞扫过,沐风冷冷一笑,转身跟着自己师父离去。
待他们师徒走后,宇文白似有不甘:“宗主,我……”
“好了,此事以后不要再提!”
然而,宗主脸上不愉渐浓,盯着天音洞的目光,尤为复杂。
宇文白心头暗惊,自己莫非已经引起宗主怀疑?想到这里,便咬了咬牙,没再开口,只是看向沐风的背影恨意难消。
回山路上,沐风想起先前所见,眉头便稍稍皱起。
从走出天音洞一刻,看到汇聚在洞外的数百人,他就已经猜到宇文白师徒必定另有阴谋。
而自己现在的处境,又不允许对其出手。
何况,即便动起手来,沐风也知道自己绝对无法战胜拥有炼气境后期的宇文白。
需知,那可是炼气境后期,比起周天境不知高出几百倍的实力。换做以前,沐风自然无惧,可现在自己毕竟要重头修炼,而且在天音洞内被困月余,早已虚弱不堪,怎是那宇文白的对手。
所以沐风料定宇文白用心险恶之后,才想出这种方法,出口恶气。
只是他没有料到,效果会这么好。
而宇文白这次将宗主请来,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倒是被他当众折了脸面,想必此刻心中早已气得发疯。
不过林萱现在对自己的冷漠,让沐风又深深叹了口气。
“风儿,你先回山,为师去去就来。”
李纯阳忽然脚步微顿,向他摆了摆手,匆匆远去。
沐风点头,半个时辰后,终是回到了自己所在一脉山头,开阳峰上。
尚未落座,李纯阳竟满面红光的赶了回来。
看着自己师父那一副心潮澎湃模样,沐风略有不安,试探道:“您该不会是折回去和丘初元动手了吧?”
如果师父回去,在宗主面前大闹一场,事情反而不妙。
在他紧张的眼神注视下,李纯阳笑了笑,道:“放心,为师还不糊涂,初元老儿想让我上当没那么容易,但让我就这么忍气吞声,更不可能。”
说着,李纯阳吐了口气,开始讲述这半个时辰的经历:“离开天音洞后,为师越想越不甘心,便去了一趟天权峰,将那初元老儿的老巢捣毁,也好让他知道,我开阳峰一脉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
沐风听后,眼皮直跳,自己这个师父,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相信身为执法长老的丘初元回到天权峰上,看见自己老巢被毁,定会脸色发青,大发雷霆。
而有了宗主之前的不愉,他又不好再起事端,纵然丘初元告到宗主那里,宗主也只会让他以大局为重,息事宁人。
这样一来,丘初元师徒今天,无疑同时吃了个哑巴亏,还是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想到他们回去之后难看的脸色,沐风心底便暗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