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拓本上抬眼,想是以为我仍在为昨日他与我丈量身体而懊恼,他微讶的眸中带着淡淡笑意。
我咬唇看他,“我想静静!相爷看自己的书吧!不要来打扰我!”
我起身,离了房舍院落,不去看背后萧奕然凝注于我的,带着探询的目光。
……
我抱膝坐在湖泊水沿边的一块大石上,望着湖泊中碧蓝生烟的湖水。
我爱着东方明日,却又不排斥萧奕然对我的亲密暧昧么?虽然我已离开东方明日,可我到底还爱他,心里爱着一个男人,怎么又能接受另一个男人对我的亲密暧昧呢?我潜意识里不排斥萧奕然的这种心态,真真是不对的!
我懊恼自己,泄愤地往湖水中投着石子。
石子落水,好似惊动了湖底的什么生物,涟漪大片地从湖底往上氤荡开来。
我望着湖面中心氤荡开的大片涟漪,那不是石子落水荡开的涟漪……身体里本能地对危险的预知生起,坐在大石上的我站了起来。
才刚站稳在大石上,我已见大片的粗糙癞皮从湖底游上湖面……终于将那个物体看全了……那是一个全身长满粗糙癞皮的生物,六米长的身躯,形似一只巨大的蜥蜴。
那只巨大的蜥蜴,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矢,往水沿边大石上站着的我游了过来。
我跳下大石,往湖岸边跑了几步。
我只以为我已远离湖边,那头凶恶的生物便奈何不了我,我停住脚步,转身去看那头生物。
却见那头生物原来有腿,有爪,趾间有蹼。它游到水沿后,脚一刻不停地迈上石滩,朝我直追过来。
我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在那头生物追击我距离我只有两米时,才回过神来,转身连跑带爬,往石岸上爬去。
“相……相爷!”我朝远处房舍院落中的萧奕然呼救。
我终于狼狈爬上了岸边石路,那头生物也已经爬了上来。
我欲站起往回跑时,发觉扯不动脚,我回头去看,却是那头生物的獠牙咬住了我的鞋底。
我手撑地面,用力将脚从鞋中抽脱,欲金蝉脱壳,那头生物已弃了我的鞋,它迈腿前进了两步,六米长的身躯,已经挡住了我的去路。
“相爷!”
我又呼救一声,那头生物已经又张开血盆大口,往我咬过来。
它咬的是我左手臂。
不能……被它咬断手臂。我左手肘往旁边一抻,它的利牙虽咬破我手臂的大片肌肤,肌理和骨头却没有伤到。眼见它下一口又要往我颈部咬过来,我鼓起勇气,一手去扳它的上颚,一手去扳它的下颚,意图阻住它下口。我竭尽全力,那生物一时竟是动不了口。它恼怒起来,巨尾如鞭,往我身体鞭打过来。
我被它巨尾鞭打的胸腹钝痛,口中吐血,可我知道,我手下绝对不能因痛松开,那张满口利牙的血盆大嘴,才是最令人致命的。
那生物力大无比,扳住它上下颚的我,几个回合就已经落于下风,可我看到掠出房舍院落的那个俊美男子,我已是松了口气。
我知道我不会成为那凶恶生物的腹中餐了。
我鼓起勇气,去扳它的上下颚,阻止它对我下口,一切虽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却已为我赢来了生机。
……
情急过来的萧奕然,手中并没有拿兵刃。扳住那生物的我的手,换成了他的手,见我的手离开了那生物的利齿威胁,他才没有后顾之忧欲击杀那生物。在那生物的巨尾鞭打向他时,他手下发力,那巨物的下颚被扳的脱臼的同时,他的腿脚将那巨物踢到三米开外。
此时小艾已经施展轻功,赶在所有的从人之前掠了过来,朝那巨物拔出了剑。
萧奕然没有再理会那头巨物,他将脱力伏倒在地的我拢抱在怀中,他的身体又是那晚同我翻滚落崖后的冷僵。他喘着粗气,适才与巨物搏斗,也不见喘气的他,拢抱着我,却是重重呼吸的后怕。
他的额头与我的额头相抵,喉间滚动道:“我不该在院里看书,不跟着你。”
我在他怀中,脱力喘息着看他道:“……是我想静静,让你看你的书,别打扰我的。”
巨物已被小艾刺死,小艾和从人们一起单膝跪地,勇烜领头道:“属下等人隐退在各个据点,护卫爷和小姐的安全,却出了这种事,请相爷责罚!”
萧奕然抵着我的额头,身体冷僵没有出声,我看顾小艾和勇烜,宽解道:“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碧蓝生烟美丽的湖泊里,有那个东西!”
萧奕然的额头与我相抵半响,他身体冷僵抱了我起来,对从人下令道:“将湖泊翻过来,找找还有没有鳄鱼。鳄鱼可以上岸,山凹的每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这个湖泊不像鳄鱼常年生长的环境,找到湖泊的水源与何处相通,彻底永诀后患。”
萧奕然的深幽黑眸掠过肃杀冷意,“查清楚此件事与此地的主人云山居士有无关系。但凡此事与他有关,不管是有间接的关系还是直接的关系,我的女人差点死在这里,任他再是有麒麟之才,我也会剁碎他去喂鱼!”
“是,相爷!”
从人领命。
……
萧奕然抱着我回去我的房中,将我轻放在床上后,他亲自去兑了热水来。
他撩起我被鳄鱼咬伤的那只手臂的衣袖,用手帕蘸了热水,清洗过我手臂的血迹后,只见我被鳄鱼咬伤的手臂,伤口皮肉斑驳,渗血不止……他黑眸深沉痛惜,手上的动作顿住,身体又冷僵起来。
他的目光半响才从我臂上伤口移开,他深沉痛惜的黑眸看着我,“我要用酒水给你消毒,很疼,你忍着点。”
我无声点头。
酒水擦拭过我臂上伤口,钻心的疼痛,我偏头咬住另一只手臂上的衣物,没有叫出声来。
萧奕然以酒水擦拭过我臂上伤口后,又给我臂上上了药,他以酒水擦拭我臂上伤口的动作很是迅速,药上的却缓慢而仔细。每一处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的药粉,都能令他瞳仁一紧,身体更加冷僵。
终于给我上好了药。他看着我嘱咐道:“衣服粘连在伤口上,扯起来会很疼,臂上的衣袖先卷着,等伤口不渗血了再放下来。”
我应声看他。
他的深沉黑眸纠缠着我,眸中的后怕那样明显,我宽慰他道:“只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不打紧的。”
他看着我,冷僵的身体并没有半分温软。
我望着他,找着话道:“原来那生物便是鳄鱼。”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甚至不顾手臂的疼痛,唇角扯出笑意道:“从前我听人讲起过鳄鱼如何凶恶,却从不曾见过。”
他看着我,仍旧不搭话。
我看着他,他和那晚同我翻滚下陡崖后,那样类若的情绪,我心中叹了口气,一时也不晓得再跟他说些什么。
想起他最后对从人们的吩咐,我有些不悦,看着他质问道:“……你不是应允做我的知己,不谈其他么?”
我怨怼他道:“你又为何讲……我是你的女人?”
只见我问过这话,一直身体冷僵,看着我,不说话的他,突然俯身,唇覆上了我的唇,咬起我的唇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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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失眠了,头昏脑胀,坐电脑前敲不出字来,昨天又断更了,后面酌情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