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陈总饶有兴致地问:“破鞋篓子是谁啊!”
“哦,哦,哦,对,破鞋篓子就是沈公子。你看我这记性!”孙大伟直拍自己脑门。
“你记性是不太好,你们俩最近联系了吗。就这几天的事,你总该记得吧!”
“没联系!你听听,破鞋篓子!多么侮辱的称谓!我都已经把他的名字设置成破鞋篓子了,我能接他电话吗?”
“真没接?”
“没接!”孙大伟斩钉截铁。
陈总拉着长声叹息说:“那么,好吧!”
陈总一挥手,两条壮汉开始拿绳子在椅子上绑孙大伟了。
“你们要干吗?”孙大伟虽然强作镇定,可语气中难免有慌乱。
“你听说过老虎凳吗?”陈总笑吟吟地说。
“听说过,电视上看过。”
“那么,好吧!今天就给你来老虎凳。不过我这老虎凳不太正规,有些山寨,电视上的老虎凳都是垫砖,我这没砖,只能垫书了。”
“我真没联系沈公子。”孙大伟有点急了。
“你现在告诉我那姓申的现在在哪,我立马放了你。”
“我真不知道!”
“我已经发现了,你的记性的确是不太好,可能确实容易忘事儿。据说疼痛能让人恢复记忆,我们帮你恢复恢复。”
“我真没跟他联系!”
陈总摇摇头:“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先走了,我可烦一会儿你跟杀猪似的叫。”
陈总示意秘书把玩香的那套东西给收了起来,站起身,叮嘱了手下:“一本书一本书地垫,什么时候他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就放了他。要是他的确不知道,那也没什么,谁让他是那姓申的朋友,活该他倒霉。”
此时,孙大伟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而且,他的两条腿被架在了另外一把椅子上,双腿双脚被捆牢。
陈总说完,出门走了,临出门前,还给了孙大伟一个迷人且邪气的微笑。
孙大伟想还以一个迷人的微笑,可是他却怎么使劲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已经有人开始在他脚跟下垫书了。
两本书垫下去,孙大伟开始觉得膝盖剧痛,不过尚能忍受。
五本书垫下去,孙大伟觉得小腿要断了,疼得撕心裂肺,孙大伟强忍着痛,一声没吭。
“现在告诉我们那姓申的在哪,我们现在就放了你。”
“我不知道。”
又加垫了两本书,孙大伟疼得大汗淋漓,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嚎了起来。
“说吧,再垫下去,疼死都有可能。”
“我不说。”
“呵,看来你是知道啊!知道不说,好,来,再加两本书!”
又是两本书垫在脚后跟上,孙大伟胸口一闷,险些晕了过去。两行眼泪不由自主地滚了下来。
“呦,哭了,说吧!在哪?”
孙大伟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拼命地摇头。
“你还真像个烈士,来吧,再加两本!”
又是两本书垫了下去,孙大伟仿佛听见了自己小腿骨“咯嘣”一声折断的声音。旋即,晕了过去。
等孙大伟悠悠醒转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救护车里,而自己身边,居然还坐着两个陈总的打手。开救护车的人正是姚千里。不过此时,孙大伟还不认识姚千里,而姚千里,也不认识孙大伟。
后来,沈公子曾经就此事问过孙大伟。沈公子说:“大伟,我还真小看你了,二十来年,我一直认为你最,真没想到老虎凳都挺过来了,你知道多少人毁在这老虎凳上吗?当时你就告诉他们我在哪儿,又能怎么样?他们就一定能弄死我?”
孙大伟说:“操,谁在乎你这破鞋篓子的烂命。”
“那你是为了啥?”
“我就琢磨着,当年咱们拜把子的兄弟,当时能落在那姓陈的手里的,就剩下我一个了。我说啥也不能给咱们兄弟跌了份!咱们兄弟混了二十来年,我孙大伟没帮上过你们什么忙,可绝不能让那姓陈的小瞧了咱们!腿可以折,命可以丢,份,绝不能跌!”
三、送你一条命
炎热的夏天即将过去了,但看守所里,还要顶过最后一波热浪。在这波热浪中,刘海柱和赵红兵过得还算滋润,因为他俩所在的号子里人少,不怎么热。而费四、马三、黄老破鞋、王宇等人可就遭罪了。这空间局促的号子里,简直就是个高温桑拿房,就算是睡头铺的空间还算很大,可一个监舍二十多个人的体温和呼出的热气总无法阻挡。蒸着,只能蒸着。
这波热浪过后,这些人都将被宣判。像是刘海柱、黄老破鞋、二东子这样没什么大罪的,估计近期也该放了。就连已经在看守所里安营扎寨多时的老曾,也快被判了。之前老曾没被判,是因为他始终没有供出同案。无论怎么审讯,老曾都坚称抢劫杀人是自己一人所为。可刑警却觉得疑点多多,此案不太像一人所为,所以迟迟没有结案。可老曾只求速死,近几次把案子说圆了。所以,应该是逃不过这次了。
老曾对这个世界完全不贪恋,但似乎心事重重。王宇和老曾处得不错,看出了老曾的心事。可每次,王宇问老曾是不是有什么后顾之忧时,老曾都摇摇头,说不需要。
在即将宣判的前两天下午,老曾主动找了王宇。显然,老曾找王宇是有事儿,他把王宇拉到放风场的一个角落里聊,而且还让王宇把别人都撵到边上去。
王宇说:“老曾,早就知道你有事儿,咱们相识一场,说不定咱们俩还得一起上路,黄泉路上搭个伴。别的事我帮不上,混了这么多年,钱还是不缺,要是你家人朋友需要照顾,就说一声吧!”
老曾看着王宇,半晌,才说出了一句:“你是个好人,难得的好人。你的大哥赵红兵不算好人,倒不是我跟他有什么仇,就是我觉得他这人表面和气,其实内心极其霸道,挡着他路的,他肯定要赶尽杀绝。他比谁心都狠!这样的人,能算好人吗?”
王宇说:“你找我就是聊这事儿啊!红兵是我大哥的大哥,这么多年,起码对我没说的。再说,红兵大哥又不在,就别背后议论他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老曾恨恨地说:“现在社会上,就是他这种人最吃得开。表面上是个仁义大哥,其实手段比谁都毒!临死前,我最想干的事儿就是干死他!”
王宇显然不爱听了,说:“你们有啥仇,跟我没关系,但你别当着我面说他坏话!”
老曾也看出了王宇的不悦,又顿了顿,说:“跟你在一个号里,吃香的喝辣的,谢谢你。”
“这都不算事。”
“嗯,你觉得不算事,我觉得算事。你送了我很多东西,今天,我也要送你一个东西。”
王宇乐了:“我啥也不缺,你要送我啥?”
“送你一条命!”
“把谁的命送给我?”
“把你的命还给你,让你继续活下去!”
王宇惊了:“你有这本事?”
“对!我拿别人的命,来换你的命!”
“谁的?”
“我女人的。”
“这……”
老曾叹了口气:“你的罪可死可活,如果立功了,那么一定不会判死刑。今天,我就让你立功!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把这机会给你。到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
王宇听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