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日就要远行了,也许三年,也许五载,也许归期遥遥无期,你也舍得,连一面都不愿意见吗?
她转头看向阳光下,那颀长高大的身影,大冰块,你的心,是否已经又冰凉成一片了?
掩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她暗暗握住,没有开口打扰大冰块,此时的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紧闭的殿门,期待又担忧它再一次打开。
等待,永远都是最漫长的。
明明只是过去了一刻钟,却让人觉得仿佛过了一季。
殿门,咯吱打开,罗云的身影出现了。
余光感觉到大冰块的眉宇微微动了动,楚倾颜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大冰块总是冷冷清清,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感觉,可是她知道,他是在意的。
血溶于水,没有人会对自己的至亲无动于衷。
楚倾颜紧盯着罗云,可是当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心里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殿下,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还是不方便见您。”罗云面带为难地看着他。
没有人看到萧绪的双眸忽然暗了下来,他微微颔首,“有劳罗姑姑了,秋季容易乏顿,还请代劳去太医院寻太医为母后诊治,早日药到病除。”
罗云点头,然后继续道,“殿下,主子有几句话要奴婢转达给您。”
“但说无妨。”萧绪抬眼,看向台阶上的人应道。
“皇后娘娘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本宫无权过问,将近二十年的心血耗费在你身上,已经如同付诸东流水,梁家的责任你不愿承担,母后的心愿你不愿实现,所谓一厢情愿让你成长强大,你都不曾接受过,那么无论此去,是生,是死,是富贵,是落魄,愿你,好自为之,本宫不再过问,梁家不会再助你任何一份力。”
罗云一口气说完,眼睛却不敢再看向台阶下,那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殿下。
楚倾颜是含怒听完这一番话,什么叫做这条路是自己选的?皇命难为不是吗?
什么叫做心血耗费都付诸流水?请问您关心过您的儿子,知道他最喜欢和最厌恶的是什么吗?
什么叫做一厢情愿的成长不愿接受?您知道他最需要什么?又不需要什么?他已经足够强大了,只要至亲的温暖,这么卑微的愿望都不愿给予,那还配被称为母亲吗?
在他无助,孤苦,飘零的时候,您却因着之前种种而斩断了他的后路。
皇后娘娘,您当真配得起母亲这两个字吗?
楚倾颜握紧拳头,青筋暴起,不愿沉默,她欲开口痛斥一顿时,手腕却被一股大力握住,她诧异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只见他无悲无喜地应下,“请转告我母后,母后的教诲儿臣谨记,还请在儿臣不在的日子,保重凤体,儿臣告退。”
楚倾颜咬唇咽下那即将喷涌而出的话语,以及那熊熊怒火。
逼着自己低下头,不再看那金光灿灿的三个字。
朝阳宫吗?
为何她感觉不到阳光风温暖,只感觉到森森的冷意。
大冰块,你如何不让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