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有些遗憾自己怎么就受伤一个地方。
看着她收拾药箱,阳光顺着车帘一晃一晃露出来的缝隙照了进来,落在了她的身上,白净无暇的脸,浑身散发着清雅气息,阳光笼罩,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姣好的面容,是那么年轻,他才想到,其实她也不过是才十几岁,身上就背负着那么重的责任,在西轩与她同龄的世家女子,安逸享受,没事弹弹琴作作画,吟诗作对,远离战乱阴谋,这一对比,他的内心顿时柔软了,“听说你们月族不太平,你会不会很辛苦?”
公孙雪的手闻言一顿,这么多年来,大家只关心她有没有坐稳位置,飞得高不高,却从未有人问过她,飞得累不累。
她低垂着眉,没有抬头,将眼里的那一抹涟漪掩饰。
“习惯了,这么多年都已经走过来了。”
然而,她这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让萧遥默然了。
一个人,能够如此心平气和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抱怨,可见这些年过得是有多艰难,一句习惯,代表的不是接受,而是麻木了。
就像是多年前,他为了瞒过宫里的人,一次又一次醉死在酒楼里,没有人带他回去,每次醒来,浑身发凉,眼前的一切还是他喝醉前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孤寂悲凉。
有时候喝着喝着,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这么过去了,那种看不到尽头的黑,以及寂,才是最为绝望的。
就算此时一切已经好起来了,但是那些留下来的殇,已经刻骨,难以抹灭。
“我懂。”眼底情绪翻涌着,他看向窗外,淡淡地道。
公孙雪闻言抬头看向他,只来得及抓到他眼角闪过的苍凉。
“你——”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没什么,都过去了。你以后也会好好的,快乐无忧,无需背负责任。”
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萧遥转回头来时,脸上又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意。
她还以为他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想到一晃眼就笑得那么刺眼。
快乐无忧,无需背负责任吗?
她在心里自嘲,那得看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马匹都是良驹,一路平稳又快,于是在太阳还没落山前,他们就抵达了都城门口。
秋枫出了马车,给看守的人递了块牌子,那些人立马撤开栅栏,放她们进城。
萧遥看着秋枫手上的令牌,笑道,“借我玩玩。”
秋枫立即收起来,义正言辞地道,“不行,这代表的是宗主的身份,不能乱借。”
萧遥闻言,眉目委屈地望向公孙雪,“你知道我这人做事没个谱,万一在你的地盘出事了怎么办?”
“你让人来找我。”
“万一来不及呢?”
公孙雪一噎,转头对秋枫道,“给他。”
秋枫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令牌可是——
萧遥对秋枫扬了扬眉,“还不快给我!”
秋枫将嘴里的话咽下去,不情不愿地递了上去。
宗主,您有木有发现,您已经开始放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