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飘飘落地,转身凉薄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
“那就不要跟着我!”
也许是被她眼底的冷意抗拒颤了颤心房,东庭望玉收拢折扇,负手挑眼看她,“当初你不也是这么跟着我的?难道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说这话,没有其他意思,但是听在她的耳里却很是刺耳,好像是在提醒她那段死缠烂打不知羞耻的过往,她脸色腾起红色,恼羞成怒,“好,随你!就当是我还你的!”
说完,她就再也不管他是否还在身后跟着,大步向前,不再回头。
他听得出她的咬牙切齿,不由摸了摸鼻子,他没想惹她生气,怎么就又弄巧成拙了?
想起当年他执意要回都城,她怕他伤未愈复发,也是这样跟着他,撵也撵不走,骂也骂不听,想想如今自己这样子,他何尝不是在做着她当年的事?
她此刻也是如同当初他一样,不耐烦,而且很烦躁吧!
碰了一鼻子灰的东庭望玉,忍不住在心里轻叹,果然是报应啊!
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愿意停下,继续追随着前面的人。
因为他明白,如果就这么走了,恐怕这辈子就再也休想得到她的原谅。
这时候,他忽然能够体会,当年的她,这样追寻着他,心里承受了多少的委屈无奈期待,而且她还是个姑娘家。
他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身后跟着个无赖,虽然她很想无视,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在她抵达过去一座经常来采摘的高山,她熟门熟路摘了一两株药草后,身后的人不知在做什么,窸窸窣窣衣裳划过草叶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给。”
她不想回头,但是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到了她面前,掌心处躺着几株草。
她皱眉看向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在对上她的目光时,东庭望玉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我刚才看到这几株,很像是你刚才摘的。”
闻言陶陶才认真看向他手中的草,确切地说应该是杂草,“你看错了,你那个不是七星草,也不是药草。”
东庭望玉闻言一愣,视线扫向她背篓里的七星草,虽然长得很相像,但是仔细一看还是有不同的地方,比如七星草的叶子是锯齿形的,而他的是圆边形的。
顿时,向来自诩无所不能的月宫门宫主,恨不得在太阳光底下变得透明。
平生,还没有一次这么狼狈丢脸过!
看着他脸色微微潮红,眼神飘忽,虽然已经决定放下对他的感情,但是她还是止不住想要发笑。
三月,冬的尾巴,春的伊始,万物复苏,冬眠解禁。
草丛下,一条墨绿色长蛇被扰了清梦,慢慢朝两人靠近。
她压下笑意,再次冷声开口道,“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
就在这时候,面前还握着无名杂草的人突然朝她扑了过去。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