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围墙外的窄道上,停着辆黑色轿车,开着灯,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赶紧换鞋下楼,火锅说:“女友很丑,会影响男人的心情指数。”
苏叶赶紧折返照了下镜子,蓬头垢面确实够邋遢的,顾不上了,草草梳了个头就奔下楼。
她刚走近,方智和凌数就都下了车,凌数说:“抽根烟。”
还腾地方,苏叶总感觉不寻常。
一上车手腕就被抓住,她身子一倾,他的大掌扣着她的脑袋,一记深吻猝不及防。
周浦深少有如此猴急的时候,苏叶察觉到他今晚不太正常,便乖乖承受他的热情,等他终于放开她,还捧着她的脸专注凝视,苏叶畏颤颤问:“你要去哪里?”
“拉各斯。”他说。
苏叶瞬间就直起身,撇开了他的手掌,“我不同意。”
他不说话,只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不听她的劝,姜姨是,赵玮伊也是,“你们真的不知道这种病毒有多么可怕么?七窍流血,内脏腐蚀还会从嘴里呕吐出来,都是黑血你们懂吗,一周,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你们懂吗?别说唾液了,手脚接触都可能传染碰相同的器皿都可能传染你们懂吗!”
她看过一些资料,那些恐怖的描述,记得清清楚楚。死亡率百分之九十,几乎染上了就要死。
她现在已经出离愤怒,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什么情绪了,车厢里静默良久,还是她率先打破沉默,“总之我不答应。”
周浦深捧她的脸,缓缓掰过来,“非洲总共有四十六万rc员工,中国人两万两千六百人,涉及家属七万四千人。”他的声音沉沉,在车厢里响,格外厚重。
苏叶怔住了,眼睛直愣愣地回视他。
有评论说,周浦深挣走了非洲一半的钱,只rc的一块大油田,零零总总就得用工十几万,整个公司占据了非洲大部油田和宝石矿区。也有人在形容rc的庞大根基时打比方说,如果周浦深要谋图一个国家,只要给员工配上枪支,轻而易举就颠覆.政.权。
虽只是戏言,却很准确地说明了rc在非洲的地位。
而事实上周浦深,不仅挣走了一半的钱,也同样,撑起了半边天。
难以想象没有rc的拉各斯——失业率顿升,通货膨胀,犯罪率随之增长。丝毫没有危言耸听。
周浦深他,在用数据告诉她,这个时候,非洲需要他。
苏叶想起汶川地震的时候,总理第一时间前往灾区,冒着余震危险,穿梭在灾区探望灾民,指挥工作。那时的她,还在课堂里,和同学讨论,为什么一定要去,在中央同样可以指挥工作。
而后的新闻直播告诉了她答案。
画面里满身泥灰的幸存群众留着泪接受总理的鼓励,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戴着红领巾的孩童,在总理怀中向他敬礼,眼泪打转眼神却坚毅;武警战士,笔挺而立与总理一一握手,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身躯毅然投入搜救......
他不在,抗震救灾同样在继续,但他在,意味着全国人民都在,希望便不灭。
苏叶眼底里打转的晶莹,告诉周浦深,她懂了。
“别害怕。”他说,搂过她的肩,让她枕在她肩膀上。
压抑的酸楚感瞬间涌上来,眼泪好似珠帘,刷刷掉落,渗入周浦深的西装外套,渗入衬衫,沾湿他的肩膀。
他的掌心,在她后背轻轻抚,一下,两下。轻推开她,注视她水汪汪的眼睛,亲吻她的眼角,沿着泪渍的痕迹,一路往下,颈线,锁骨,狠狠吮吸……
他可真狠,苏叶觉得疼,轻吟了声,等他退开了,她拂去残存的泪珠子,缩缩鼻子,抿着唇说:“你得还我。”
话音刚落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左耳后狠狠吮,吮出一个深红色的印记她才放开,又去啃他的唇,狠狠咬,有血腥味蔓延开她才放开,但周浦深扣着她的脑袋反客为主,吮着她的舌头,像要把她吞入腹中,苏叶觉得又疼又麻,已经分不清唇腔里的腥甜味来自于谁。
仿佛至死方休。
终于分开的时候,苏叶的唇殷红红肿,周浦深的薄唇也染上颜色,她抬手轻轻擦拭,一字一句说:“你得把你整个人,完完整整还给我。”
“好,”他说,“这是承诺。”
苏叶走了,凌数和方智对视两眼,扔了烟踩灭,上车。原以为会有惊天动静,若是车.震了他们反而不惊讶,如今是连争吵都没有,才让人倍感稀奇。
凌数通过后视镜看周浦深,他扭头看着窗外,嘴唇上的殷红在夜色里仍旧明显。
他循着视线看过去,苏叶走到楼道下,转了身,只看了一眼,转头上了楼,她的眼神,凌数这辈子都忘不掉,形容不上,只是震慑人心。
苏叶在床上躺了半小时,火锅静静蹲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许久才眨一次眼。突然,她猛地起身,翻箱倒柜找到护照,翻开,她微微笑了。
之前,商务签没办上的她,联系了组织续期,很快就通过了,签证也很快办下来,但西非爆发疫情后,组织取消了继续输送志愿者,周浦深也回了国,苏叶就打消了再去尼日利亚的念头,但签证还在。
日期没有过。
苏叶订了一张前往尼日利亚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