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心乱有人愁。
然而,树欲静,而无不止。
景靖自然如和沈飞清约定般,没有暴露她的身份与宁王府的异常,将晕迷的萧玉儿以不让永昌侯生疑的法子交出之后,皇上自然没再说什么,一切又复如常。
此刻宫闱森森,风声静静,朱红琉璃之下,御书房内灯光通明,景靖站在南木桌案下首数步之远,皇上端坐于桌案后的龙椅之上。
“方才传来消息,估摸着路程,明日南延公主与北拓太子和太子妃将于巳时到京,你和君文前去迎接。”皇上道。
景靖点点头,没有反对。
“这位南延公主南施宁是南王最小也最宠爱的女儿,性情所说不一,又与宁世子有着婚约,所以,朕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皇上又道。
“皇伯伯的意思是让我拆散他们,还是撮合他们?”景靖扬头,语如如往。
皇上看着景靖,犀利的眼底,精光流过,面色却趋于平合,“那就要看南施宁的意思。”
“明白了。”景靖不露心绪,点头应过。
“朕的意思是,虽说南延与北拓多年来对天周俯首称臣,岁岁纳贡,可是如今这般多年来,多少有些不一样了,北拓倒不必说,北拓王其人心思虽复杂莫测,但当年与宁王有些嫌隙,朕倒是不担心,但是南延……”皇上抚了抚桌案,“如果有必要,你多与南施宁接触也未尝不可。”
景靖霍然抬起头看着皇上,面上复杂,“你就不怕宁王府与严府真成连理?”
“钦天监已经认定沈飞清与靳月族没有关系。”皇上肯定道,“但是严府与皇室却永不能结成连理。”皇上看着景靖,语气正严,意思已经很明显,不可能让景靖娶沈飞清。
景靖瞬间了然,点头,不置可否。
皇上却突然从坐位上起身,走下来,看着景靖,“景小子,你是我景氏的依靠,更是我天周的指望,太子又一向与你亲近,你……”
“景靖知道。”景靖说话间抬头对上皇上看过来的目光,这一刻,皇上语态柔和,眉目疲惫,他眼底光束轻然一怔,突然一下子猛然发觉,皇伯伯是真的有些老了。
皇上看着比平日里谨肃的景靖,却是轻叹一口气,“你若是当真知道,就不会到得现在还不……”
“我明白皇伯伯的意思,对于景氏最高心法,我已有打算。”
“这就好,这就好。”皇上上前拍拍景靖的肩膀,眉目间皆是苍惫之态。
“那侄儿告退了。”景靖行一礼,这才退下了,只是走到御书房门口时,却正见暗卫首领走来。
“见过暗使……”
“不在无幽谷,叫我景小王爷就行。”景靖打断班鲁的话。
班鲁看着景靖,眼底光色微浮,景小王爷以往除了在无幽谷这般严肃外,其他地方一贯洒羁恣意之态,如今这是……但是心思不过一转,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去了哪里?”景靖问。
班鲁犹豫一瞬,偏头间又对上大门内皇上正看过来的目光,得其示意,这才道,“奉皇上旨意,去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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