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网破了。
……中南海,陈子锟再次见到了**。
“陈将军,你在江北发动群众,踢开党委闹革命,搞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啊。”**风趣的说道。
陈子锟道:“主席取笑了,我做事不考虑后果,请组织处分。”
**道:“你何罪之有,某些地方官员官僚习气严重,是该批斗一下了,你唤醒了群众,锻炼了民兵,也大大启发了我,想实现**,不能依靠官僚,靠的还是人民群众啊,从这一点说,你是我的老师。”
陈子锟连连称是,不敢多言。
**道:“我们党内有一些人,不善于发动群众,组织群众,以为把持了官僚系统,党务系统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是很幼稚的想法。”
陈子锟知道**说的是少奇同志,但这种情况他不宜插嘴,自己侥幸过关就万幸了,哪能参与高层斗争。
此事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陈子锟沒有受到任何责罚,不过跟随他下乡的三名工作人员都受到一定影响,彭秘书被下放到了地方,两名卫士打回原部队。
据说后來**对周总理说,以前以为陈子锟是个将才,现在看其实是帅才,而且能屈能伸,不露锋芒,堪称一代枭雄。
“也很不甘寂寞啊。”总理附和道。
郑泽如按照中央指示,在江北进行善后工作,麦平显然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领导岗位上,被免去职务,等候处理,杨树根也被免去县委书记的职务,发到省委党校学习去了,但两人的党籍都还在,而且级别也在,说明组织并未放弃他们。
江北大地上发生的事情,宣传部门进行了冷处理,不许报道,不许宣传,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省城街头,萧郎捧着荷叶包着的三个肉包子匆匆走着,他们三个逃犯在省城已经藏了一星期了,因为沒户口沒粮食计划,只能买不用粮票的高价食品,身上那点钱早就花完了。
他们三人藏在郊区一处废弃的空屋里,这栋房子的主人以前大概是个画家,地上扫落着一些水粉颜料画笔,上面落满了灰尘,沒有被褥,就捡了一些旧报纸盖在身上睡觉,发黄的报纸上大跃进万斤亩产的新闻还历历在目。
下一步向何处去成了最大的问題,从盐湖农场逃出來已经半个月了,农场方面肯定发现并且派人追捕,很可能车站码头已经贴了他们的通缉令,三人白天不敢出门,傍晚时分才乔装改扮去外面捡一些能用的东西。
这天傍晚,龚梓君一个人出去买吃的,过了两个钟头也沒回來,萧郎和柳优晋正在担心他是不是被抓了,忽然龚梓君从窗户爬进來,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
“看我带什么來了。”龚梓君一脸的兴奋,打开包袱,里面是三双皮鞋,两件中山装,一件西装,还有一瓶酱菜,六个烧饼。
“吃的。”柳优晋抓过烧饼就啃。
萧郎却很警惕:“老龚,你回家了。”
“是啊,我实在忍不住,回家看看他们娘几个,还有小孙子。”龚梓君拿出一张照片,炫耀自己的孙子。
“糟了,暴露了,赶快转移。”萧郎不由分说,提起包袱带着两人从翻窗户出去,沿着早已预备好的撤退道路迅速离开。
刚离开屋子一分钟,两个民警就带着七八个红袖章治安骨干过來了,一脚踹开门进去搜查,自然是无功而返。
“好险。”柳优晋擦着冷汗说。
龚梓君却流下了眼泪:“是他们,我的家人,出卖了我。”
萧郎道:“这年头,谁也不能相信。”
说完这话,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起了疑心,如果是龚梓君出卖大家,那他或许能获得宽大处理。
龚梓君忙道:“别看我,不是我,咱们三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被抓住谁也活不了。”
萧郎道:“老龚,我信你。”
柳优晋道:“省城不能待了,要赶紧走。”
龚梓君道:“茫茫天下,哪里是藏身之处,我跑够了,不想走了,还不如跳江算了。”
萧郎道:“你死都不怕,还怕逃亡么,道路我已经想好了,车票和介绍信也弄好了,你们跟我走就是。”
“去哪儿。”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萧郎拿出三张火车票和三份介绍信道:“去广州,然后偷渡去香港。”
柳优晋和龚梓君各拿了一张小小的硬质车票仔细端详,果然是江东发车的无座车票。
“老萧,沒见你出门,怎么弄的车票。”柳优晋很纳闷。
“你们再仔细看看。”萧郎笑道。
龚梓君仔细观察车票,还摸了摸,惊呼道:“我靠,车票是你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