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
和服宽大的袖子躺在他的头上,一只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手,放在他的头顶,顺势往下滑,鸡爪一般的手捏住了他的下颌,没有一丝变化的音色响起在耳边:“再说一次。”
“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说明白。”
土屋平三郎手心满是冷汗,多年的服侍生涯,他很清楚,这只没有什么力量的手,有着操控日本大部分的力量。这个平静的声音,更是对方心中真正暴怒的预警。
扁舟行驶于暴风雨的洋面,他现在只能有这个感觉。
“嗯”八旬俊朗的目光冰冷的如同达到绝对零度,手上用了些力,对于土屋这样的壮年男子没有一丝伤害,却让他如坐针毡,亡魂大冒。
“是”土屋努力挤出这句话,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轻声道:“秦,秦君,他,他说希望,希望和三井财团进行,进行”
握住土屋下颌的手猛然一紧,土屋后半句话立刻堵在了喉咙里,不敢再说下去。
八旬俊朗闭上眼睛,如果此刻土屋抬头,就能看到他的太阳穴狠狠跳动了一下。
心中,无边的狂怒在蔓延。
准备好了一切他的手在拐杖上来抚动着,这是压抑心中不平静的表现。
“土屋。”许久,他又一次睁开眼,淡淡地问:“日本的经济危机,什么时候能过去”
土屋不敢答。
“你是想死了吗”八旬俊朗抖了抖宽大的和服,司机立刻会意地停下车,拿出一杯沏好的绿茶递过去,水波不兴,茶叶浮沉。
八旬俊朗端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好茶。”
“我说的是真正的长眠。”八旬俊朗随意地抚了一下和服,拿起拐棍站了起来,徐徐走到车外,初夏的风吹到他的脸上,让他整张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他轻声喃喃道:“我在问你话。”
“不,不敢,不,不,不想。我,我也不知道。”
土屋抖抖索索地连续说了三句话,算是答完了对方的问题。
“你是个好人。”八旬俊朗在司机的搀扶下缓缓走动着,这里是河边,甚至有个小型游乐场,不少儿童和妇女在玩耍。八旬俊朗眼睛淡漠地扫过每一个人:“但却是个蠢货。”
“是”
“你养狗吗”八旬俊朗转头看着他,这次土屋立刻答:“不,不养”
“你应该养一只日本柴犬再养一只藏獒,看看其中的不同,或许,你才会明白在老虎身边侍奉的,至少要是狐狸,而不是兔子。”
“是”土屋满嘴苦涩,被比喻为日本柴犬他却不敢说半个字。
他很清楚,面前这位,心中正有漫天的怒火,就算当着这些人一枪杀了他,再把他丢在河里,日本也没人可以判决对方。
“日本的经济危机永远不会过去。所以,秦皇朝不可能在日本上市。”八旬俊朗走到一位荡秋千的儿童旁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甚至摸了摸对方的头。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故步自封只能让三井越来越小我们要寻找新财路有什么比八十年代最耀眼的企业,缔造出两位日本巨富的电子娱乐更有潜力,我没现,你现了吗”
“没”
“我相中了秦皇朝日本经济危机却没有结束,这就是说,他们不可能在日本上市。然而,他们从未找过三井寻求帮助,借贷也没有换句话说,他身上没有三井的烙印,财团这种东西,根基就是银行,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一次次借贷放贷,推辞还贷和各种对大企业,甚至国家的优惠措施中建立起来的人脉,渠道,人情真是还不清的债”
他微笑着坐在凳子上:“中国有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皇朝从加入三井体系就摆明了不和三井体系内的会社往来的架势。以往,我可以等,因为时间还多,但是”
“秦皇朝如果在纳斯达克上市,那么,他和欧美的关系将一举越日本,重心立刻转移。二木会本来和他挂钩的从属关系更是淡薄到完全没有存在感”
他的目光从游乐场走过,笑道:“去吧。”
三人到车中,八旬俊朗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秦皇朝身上必须有我三井的烙印
低头,跪下,称臣,这是三井体系必须的途径
索尼如此,井深大如此,京瓷如此,稻盛和夫如此,你秦皇朝何德何能例外
不要将我的恩典当做自傲的资本在美元可以洒满日本海的三井财团面前,你没有一点点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