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平?本郡主回乡只是祭祖,既然已了,当是要回家的。”孙尚香只穿着普通的本衣,懒懒散散的坐在地上,很难相信这是曾经的那个江东小辣椒,连孙权都头疼的女霸王。
“那末将只有得罪了!”周泰自己也不信孙尚香会跟着自己乖乖去见吴王,更何况旁边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是张锋。
按道理来说,长途的奔跑后不能马上就坐下,血液流动受滞,反而令全身无力。孙尚香也是实力没力气才往地上一坐,果然站起来都有点困难。
可是河东狮吼的力气还是有的,指着黑头黑脸的周泰大骂道:“周泰匹夫,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家奴!敢对本郡主动手!莫说本郡主已经嫁人,就算死了,也是郡主!还轮不到你动手!想以下犯上么?有胆来试试看,看本郡主不斩了你的狗头!”
周泰一下子蔫了,他再骁勇,也是对敌人而言,而孙尚香的身份太特殊了,就象她说的,她永远都是孙权的妹妹,没有孙权本人的命令,他还真的敢把孙尚香怎么样?
以下犯上,这是封建社会中永远的底线,哪怕你再受宠,也会受得沉淀几千年的思想的指责。
不管来自自己内心或者别人。
“末将不敢!”黑熊一般的周泰没了脾气,却不甘心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
“给两匹马我们。”孙尚香大发雌威,却是说话的力气更小了。
黑熊吭哧吭哧了半天,却没下命令。他有心拖延下时间,可是既没有好口才,又没什么心计,脸憋得通红,只能用这种装聋作哑的办法了。
孙尚香的性子不耐,又厉声斥道:“你敢违令?那我自己动手杀人来抢的。”
连周泰都怕,何况是一般的普通士卒,见孙尚香仗剑真的杀气腾腾的走过来,大部分人都是“哦”了一声,潮水般的后退。
周泰无奈,又不忍见自己的士卒流血,只得道:“与郡主备两匹马。”
张锋从头到尾都是微笑,罗大忽悠至少这一点没骗自己,这郡主的头衔实在是太好用了。
周泰见到张锋的贱笑,那眼神就象要狠狠咬上两口。
孙尚香面对张锋切是笑颜如花,两个人喜孜孜的、慢吞吞的爬上马背,也确实没什么力气了。
周泰的一双铁拳,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反而不停的跟自己做思想斗争。如果自己下令动手,十有八九可以擒住这两人。
可是擒了又怎么样,孙尚香到底是孙权的妹妹,万一她在吴王面前哭诉自己如何不礼遇,如何粗暴,又添一点点的油,加上一点点的醋……
怕是青罗伞只能盖得自己的尸体了。
怎么说这也算是孙家的家事,自己到底是一个外臣,也不好管。
除非是孙权亲命到此,或者周瑜来拿个主意,总之有个官比自己大的人发话,否则自己没必要去犯这个险。
周泰终于给自己找了条不错的理由。
张锋二人骑着马,闲庭信步的放任缰绳,任由的马匹小步前行,反正一时半会精力还恢复不了,又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险情,周泰一时半刻也不敢动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就将马力白白耗费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离当初离江北岸时约定的地点越来越近。
周泰的人马还在远远的吊着。周泰本人倒是没看见了。
张锋抑止不住内心的激动,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江东了,手不止一次的探近衣内,摸着那红色的信号弹。
好事注定要多磨么?
有些事好象永远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当张锋终于确实此时发射的信号弹可以让江北的人看见的时候,才发现那信号弹竟已经是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火药!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头顶一直延伸到。
江北没船会主动过来,没接应的船只,两个人就这么游回江北去?
就算孙尚香也会水性,可是这里是长江,不是五十米的游泳池!
张锋第一次开始相信“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他又听见马蹄声,风中传来一阵让他心如死灰的声音:“都督有令,留下郡主,死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