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箬急忙伸出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您老小点声,这毕竟关乎那姑娘的名声,要是别人听去了,宣扬开来,您让人家姑娘还活不活?”
“我知道,我知道。”
老大夫慌忙又坐下,两眼里冒出光,眼光在医馆内巡视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声音压得比顾雅箬的还低,语气里带着惊喜:“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雅箬点头:“当然是真的,这样的事情哪里有开玩笑的?”
“那……”
老大夫略一沉吟,才又问:“那姑娘是谁家的?”
“这可不能告诉你,万一您不小心传出去,人家那姑娘可怎么办呀?”
老大夫气的胡子直翘,但又无可奈何,瞪了她一眼说道:“昨日那病人伤的厉害,今日醒来以后得知了自己的伤势,承受不住,几乎寻死觅活,神情不稳,他们家人正守着呢,你这时候进去不合适,不如等晚一些时候再来。”
“那可不行,我那表姐是那位姑娘的贴身丫鬟,这样的事情没法张扬,本来她是想让我给那家人传信的,我打听到他们来了济仁堂,才借着来绣坊送香囊的机会给他说一声,一会儿便回去了,哪有功夫等他。”
“这可怎么办?”
老大夫捶手。
少年不能人道了,心灰意冷,恨不得立刻撞死在医馆里。如果这时候给他去送信,说不定会唤起他的生机,可守着他的人太多了,万一被人听了去,那姑娘的名声……
“这个好办,您呀,写一个纸条悄悄的塞给他不就好了。这样便不会被人听去了。”
老大夫眼睛一亮,立刻提起了笔。
顾雅箬阻拦住他:“我那表姐的名字叫翠竹,你在纸条上最后写上她的名字即可,要不是她求我,我才不想给他们传这个信呢。”
“知道了。”
老大夫迫不及待的要下笔。
“等等!”
顾雅箬又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
老大夫语气有些着急了,人命关天的时候,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墨迹。
“你得答应我,无论是谁问你,你都不能告诉他是我来传的信,我还是个小姑娘呢,可不想因为这事被人议论。”
“知道了,知道了。”
老大夫急不可耐得甩开了她的手,三两下写好了纸条,标下翠竹的名字,招呼都没有给顾雅箬打,拿起纸条匆匆去了后院。
顾雅箬快步的从济仁堂内出来,和福来一起隐在暗处,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后院医屋内,余俊了无生趣的躺在出床上,两眼无神,空洞的看着房顶。今日一早醒来,听到这个噩耗,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死掉,一个男人,不能人道了,这意味着什么,他都不敢想下去。
短短的不到一日,余猛仿佛老了几十岁。看着余俊的模样,心里无比的后悔,后悔不应该听从了夫人的建议,做出了这样愚蠢的决定,到头来害人害己,害的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可后悔有什么用,如今已经这样了,即使儿子不能人道了,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他宁愿花光自己的家产去寻天下的名医,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他也要治好他。
“俊儿!”
余猛颤颤微微的开口,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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