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没有户籍,一分田地也没有,只靠着租种田地来维持一家的生活,所以居住的地方也不在清水村,而是在距离清水村三里以外的一个小山坳里。
家家户户都用树枝,茅草搭建的简陋的房子。
随着村长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顾雅箬眉头紧紧皱起。
“村长,这就是那些佃户家?”
“是啊,他们不是咱们村的人,没有房屋和田地,也不归我管。”
听到有动静,留在家里的人纷纷出来。
村长给他们扬声介绍:“这就是你们现在的东家,今日有空过来,你们若有什么事,尽可开口就问她。”
无一人吱声,纷纷打量着顾雅箬。
顾雅箬也打量着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几乎没有了人形,个个衣不蔽体,衣服上都是一个个的大窟窿。
顾雅箬上前了一步。
这些人好像骇了一跳,齐齐后退了几步,搂紧了自己身边的孩子,像看洪水猛兽一样看着她。
顾雅箬不再动了。
村长压低了声音:“也不怪他们会害怕,以往张财主在的时候,谁家要是没有交上足够的租子,便抢了人家的儿女来抵债,是以家里有孩子的人家,一听是东家来,都害怕不已。”
顾雅箬低咒了一声,觉得对张财主家下手轻了,要早知道他还做过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说什么,她也得让张财主再吐出一些来。
顾灼和顾耀也有些愣住了,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些山坳里的人过的比他们还清苦。最起码他们还有衣服蔽体,每日能吃上三顿饭,哪像眼前的这一群人,还不如清水镇上的那些讨饭的。
山坳里一片死寂。
村长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种窒息的沉静:“你们这个新东家,和张财主不同,她绝对不会做强抢你们儿女的事,你们尽管放心,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一个上了年纪,满头花白的老者,颤颤微微的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众人面前:“东家,您是不是要给我们涨租子?”
顾雅箬绽开一个微笑:“您老为什么会这样问?”
老者浑浊的眼眸蓦然睁大:“难道不是?”
顾雅箬微微往前走了一步,一小步,小的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
“能告诉我你们以往是如何交租的吗?”
“良田三成交了赋税,五成交了地租,剩下的便是我们自己的了。次田两成交赋税,五成地租。”
“收成如何?”
“好的年头,良田可收三百斤,次田不到二百斤,年头不好的话,一半的收成也没有。”
顾雅箬眉头紧紧皱起,“也就是说你们一亩良田,最好的年头才能落一百斤?”
老者颤颤微微的点头,“家里劳力多的,多佃上几亩良田,一年下来,不至于饿死,家里劳力少的,有的活活饿死,有的卖儿卖女。我们这山坳中,原本有几十户人家,可现在你看,房子空了一大半,不是拖家带口讨饭去了,就是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