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县衙的方向,直接来到县衙门口。
衙门口的官差看到有马车过来,齐齐看过来,等看清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名年纪不大的穿着棉布的小女孩时,有些失望的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阿良也跳下了马车,走到顾雅箬面前:“东家,我进去了。”
“去吧,我们在门口等你,记住,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舍不得银子,我们白跑一趟。”
“阿良知道了。”
阿良应着声,朝着县衙走去。
被守在门口的衙差挡在外面:“站住,做什么的。”
阿良有礼的拱手,“在下是清水村人,过来登记童生文书的。”
衙差看了他几眼,有些不相信。
阿良把月县县令给的文书拿出来。
“从月县过来的?”
衙差看着文书问。
“是。”
衙差仔细的看了一遍,交还给了他,既没说让进,也没说不让进,就这么僵持在门口。
阿良心里着急,开口问:“官爷,我能就进去了吗?”
看他如此不上道,衙差斜他一眼,“进去嘛,倒是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阿良不解的问。
顾雅箬摇头,给福来使了一个眼色。
福来把缰绳搭在了马背上,走了过去,陪着笑脸把一角的碎银子递在了衙差的手里:“官爷,辛苦了,这点银子拿去买酒喝。”
衙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估摸着有三四钱,这才对阿良挥挥手:“进去吧。”
“多谢官爷!”
福来道着谢,在身后推了阿良一把。
阿良紧紧抿着嘴唇,走进县衙内。
福来回到了马车旁。
衙差把银子放入袖带里,又仔细的朝着这边打量了几眼,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阿良脸色不好的从衙内出来。
顾雅箬一看,以为没有登记上,等他到了眼前了,问:“出了何事?”
阿良的心肝肺都在疼:“东家,他们要五十两银子!”
说着,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似十分的气愤。
顾雅箬愣了下,问:“不是给你了吗?你没给他们?”
“给了,我只是……”
五十两银子,对他来说,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要是早知如此,他何必去迁文书,再考一回童生不就完了吗?也花费不了这么多的银子。
顾雅箬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读书人都是一根筋,尤其是阿良这样单纯的,乍一听要银子,心里肯定不舒服。
“只要文书登记上了,这点银子不算什么。”
说完,看阿良还站在原地,一脸的心疼,笑着说:“走吧,等以后,你金榜题名了,连利钱一起还给我。”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李斐闲适的坐在马车内,身体靠在车厢上,一条腿屈起,一条腿伸直,早把两人的对话听到了耳朵里,等顾雅箬上来,幽幽看了她两眼。
顾雅箬只感觉有股凉意从头顶传来,疑惑的看他。
李斐撇过眼去。
顾雅箬坐好,吩咐:“福来,打听一下,哪条街道上胭脂水粉铺子多,我们过去看看。”
福来应着声,赶着马车离开了县衙一段路,才停下去打听,打听好了,直接来到县城最繁华的街道。
这条街道上很热闹,摆小摊的,卖吃食的,叫卖的,逛街的,人很多。
马车有些不好赶过去,福来在街道口停下了马车:“箬儿姑娘,少爷,前面过不去了。”
顾雅箬闻言从马车上下来,吩咐:“你们在此等着吧,我进去看看。”
阿良刚要张口说陪她去。
李斐随后也从马车上下来,道:“我陪你去!”
阿良的话咽了回去。
顾雅箬点了点头。
两人朝着街道内走去。
街道很长,大概是县城内最大的街道,两人慢慢悠悠的走进去,边走边逛。
李斐始终在顾雅箬身旁几寸的位置,护着她不要被过往的人碰到。
顾雅箬边走边看,并没有注意倒他这贴心的动作。
“哟,这小妞长的不错!”
刚走了一半,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
随后,有不少的人朝前走去。
顾雅箬抬眼看过去。
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空地上,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身子笔挺的跪在地上,她面前是一张破草席,草席上躺着一名衣衫破旧的妇人,女子的左手竖着一个木板,木板上用鲜红的血迹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字,而女子的右手边放着一把带着剑鞘的剑。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蓝色绸衣的男子。
男子大概有十七八岁,身形削瘦,似风一吹便能倒了一般,眼睛里满是淫秽之意,此时正色迷迷的盯着白衣女子。
“小妞,告诉爷,你想卖多少银子?”
男子说着话,蹲下了身体,伸出手,欲要去托女子的下巴。
“公子请自重!”
白衣少女声音冰冷。
男子的动作顿了下。
“哎哟,还是个冰美人,我喜欢,这样的玩起来才更带劲。”
男子毫不掩饰的说着,手已经伸到了女子的面前,眼看就要摸到女子的下巴。
女子偏头,躲过。
“还敢躲,小爷我看上是你的福气,你在这县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邹广的名字。”
他这话入耳,过往的人纷纷变了脸色,下意识的远离了他们一些。
女子仍然面无表情,眼光低垂,一直在死去的妇人身上,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还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邹广来了火气,命令身边的随从:“告诉她,爷是谁?”
随从点头哈腰的应着,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昂的对着女子道:“你听好了,这可是我们县太爷家的公子,整个清水县就没有不巴结的。”
说完,等着女子花容失色的模样。
可惜,女子依然是面无表情,连个眉头也没有动一下,更别说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竟然不把我们公子放在眼里,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