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负手而立。
没过多久,里面进行审讯的女警走出来,径直走到他面前,说:“陈队,赵河招了。”
审讯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无罪的人面对审判坦荡无惧,有罪的人却只会在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下溃不成军。
显然,赵河并不无辜。
“招了?”赵江大声道:“招什么了?”
“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女儿可是幼儿园的老师啊,她怎么可能会犯事儿呢?”陆爱莲慌慌张张地从凳子上下来。
刘警官听了这话,其实很想笑,不过是无奈的笑。
监狱里的罪犯也不是个个天生就落草为寇的,多少人曾经站在行业的尖端叱诧风云,却因为一念之差从云端跌落,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幼儿园老师。
“有没有误会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具体事宜随后会通知,请稍等一会儿。”刘警官冷淡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赵江和陆爱莲两个情急地刚要再说什么,却又听见高如兰说:“要丢脸回去再丢,别在这丢人。”
高如兰强硬地抽出了被丈夫赵江握着的手,冷笑着道:“我要回去了,你们爱在这里蹲着就在这里蹲一辈子。如果赵河真的和恬甜的死有什么关系,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死也不会。”
高如兰走了人,留下赵江母子两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要说厅里最多的就是警察,有警察看着就算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也闹不出什么来,真要闹就近关押还方便。
赵江和陆爱莲两个最后还是悻悻地服从了安排,待会还要去赵家抽调证物。
刘警官把审讯得到的信息整理好交给陈飞鹰,上面是赵河的招供,或者说是看到证据确凿之后无力回天的认罪。
“赵河是个有脑子的女人,只不过聪明却用错了地方。”她不无感慨道。
陈飞鹰翻了翻口供:“用错地方就是愚蠢。”
“说的也是。”她赞同道。
之前已经再三向赵家人确认过,在事发前后接触过那辆黑色轿车的从头到尾就只有高秀一个人,而高秀没有接触虞美人的渠道,把花粉带上地毯的对象就不可能是她。
赵家唯一接触过虞美人的人,只有赵河一个。而且苏军送的那盆虞美人是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花粉较其它有微小不同,粘附性很强,洗过也不一定能洗掉,只要抽验一下赵河的衣柜应该就能找到证据。
就算没有花粉,赵河也说不出自己那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信息时代镜头遍布,失败的谎言会造成多米诺骨牌效应。
因此在陈飞鹰看来,赵河远远谈不上聪明,她的话漏洞太多,根本无法自圆其说。只不过作案动机依旧显得很可疑。
刘警官早就离开了办公室,留下陈飞鹰一个人默坐。他摩挲着钢笔,推敲假设。
有什么事,能让孩子的姑妈恨到对亲侄女下手?
***
图侦调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赵河最开始说的那几个地点,路边探头都没有拍摄到她的行踪。倒是在通向国贸大商场的路边探头里,捕捉到了赵河的身影。
“先不管图像,我们在赵河的衣柜里检测到有几件衣服上沾有花粉,你看看。”痕检部李主任道。
花粉属于微小物质,最小的花粉以微米为单位进行大小衡量。在法医实验室里的镜像下才能够看清楚。
这种新品种的虞美人花粉特异,即使洗过也不能保证完全清洗干净,这才留下了痕迹。
陈飞鹰仔细看过检测报告,郑重朝李主任道:“辛苦。”
法国犯罪侦查学专家艾德蒙·洛卡尔曾经提出过一个被侦查学界奉为圭臬的理念,被称为“洛卡尔互相转移原则”。李主任提供的报告,则刚好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和犯罪现场之间的顺向关联证明。
“哪里话。”李主任咧嘴一笑,露出几分北方人的大气爽朗:“没事儿就让你们队那个小姑娘多往我这跑跑呗?”
厅里男女比例不和谐,手底下还有好几个单身的小子,他老早就眼馋了。
“要没过你的考核我还等着收呢。”李主任毫不掩饰地道。
陈飞鹰笑:“那你还是不要等了。”
李主任哈哈哈地笑起来。
高如兰忙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匆匆走到一边,瞿英识趣的没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