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年少气盛,老是跟你起争执,现在想起来,还是太莽撞了,对不住。”
安夏都忍不住打冷颤了。
这个陆纯圆滑得太陌生了!还陌生得让人毛骨悚然!
要安夏说,倒不如当年那个老是跟她吵架斗嘴的陆纯来得强。现在的陆纯,就像是一滩死水,谁也不知道那幽幽深潭下,藏着多少腐烂的东西。
安夏性子直爽,有什么就说出来了。
“你被这么假惺惺的好吗?听得人怪难受的!”
声音虽然越来越小,可陆纯绝对是一字不漏地听完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自己成长了。”
姜锦静静看着陆纯,总觉得她这句话大有深意。
陆纯再次诚挚地替给姜锦安夏道歉,在安夏不耐烦摆摆手表示这事算了后,她很快就打发了自家堂嫂,留下她一人。
“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坐坐。”陆纯一指桌子。
“这个不太好吧。”安夏脱口而出。
陆纯还没跟姜锦闹掰的时候,安夏都还不想跟她坐一块呢,更别提现在!
姜锦反倒无所谓,毕竟陆纯还是她的晚辈,于情于理都不能随便打发她走了,便也点头:“那你坐吧。”
服务生很快进来换了茶杯,重新点了香,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沉香味儿,娴静安宁。
其实在陆纯想要留下来之前,姜锦就猜到她想说什么。
事实果然不出她所料。
陆纯先是一番回忆往昔,追溯曾经年轻单纯的青涩校园时光。然后说起了自己的现状,如何的凄惨。最后很隐晦地点题——希望姜锦能帮忙在顾家说话,让她能够留在京城。
她很想表达自己的迫切,却又担心这份心情让姜锦见了不高兴,说得那叫一个谨慎,就像是行走在钢丝线上,颤颤巍巍,小心翼翼。
她小心又卖力讨好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觉得可怜。
这副模样,直到她离开,都还在安夏眼前挥之不去。
“陆纯这样子,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安夏感叹不已。
姜锦垂眼喝茶:“能屈能伸呢。”
“可不是,都说对别人狠不是真的狠,对自己狠那才叫真狠!”安夏啧啧道,“你听听她刚才说的,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你把她留下来……那不就是说,她老公周鸣溪,留不留下来就与她无关了吗?”
姜锦轻笑着:“你也看出来啦。”
“这么明显,我又不是傻子。”安夏看人心也有一套喏。
“很明显,我也不是瞎子。”姜锦耸耸肩,也没有错过陆纯离开时,那隐忍又愤恨的眼神,虽然稍纵即逝,却也足够姜锦抓准她的心理了。
“你打算帮她吗?”
“我看上去这么像圣母大人?”
“噗哈哈。”安夏大笑,“反正你小心一点,陆纯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姜锦摊手:“还是叫阿宝阿元回来吃饭了。”
现在的姜锦倒是没想到,就算是毫不起眼的石头,也是石头,挡在路中间,始终要绊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