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难不成是今日苏星要带你去看灯会,特意来告假?”宁诗婧看的好笑,摇头道:“平日里我也没拘着你们,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今晚我也是要出宫的,不需要你们在面前伺候。想出宫就去吧,我还能拦着不成?”
“奴婢才不是这个意思!”瞧出她眉目间的打趣,瑞珠一时羞窘不已,忍不住跺脚道:“奴婢只是想问娘娘这几天是不是跟钟大人吵架了……奴婢好心关心娘娘,娘娘却来取笑奴婢。”
宁诗婧的笑容微微一顿,默了片刻才道:“好端端的,怎么这么问?”
“往日里钟大人见了娘娘,那眼珠子都是挪不开的,恨不能成日里黏在娘娘身上。”瑞珠撇撇嘴,道:“可是这几天钟大人不仅没过来,连叫人递话也不曾……娘娘又整日里没什么笑模样,奴婢斗胆揣度……”
她没有说,见着自家娘娘这副老神在在梳妆打扮的模样,她险些以为两人这是连难得的元宵佳节都不打算见面了。
原来竟然已经这么明显吗?
宁诗婧苦笑,思索了片刻却还是摇头,道:“并不算吵架……只是有件事儿我们两人的观点不同,如今各持己见都不想退让而已。”
瑞珠皱起了眉。
她细细打量,见她眉眼间虽然带着几分凝重的愁绪,却并没有愤怒,才微微松了口气,一边替她簪上凤簪,一边道:“是娘娘跟钟大人互相无法说服吗?”
“我也不想说服他。”
她素来不是个喜欢跟别人倾诉的人,到如今大概是真的有些为难和迷茫,头一次禁不住仔细剖析心迹,道:“如果我站在他的角度上,我大约也会跟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我也不觉得自己有立场能够去阻止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只是我一想到他要去做就忍不住担忧不舍……”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她不认为自己是他的恋人,就能强硬的要求他为了她改变什么。
他背负着血海深仇生活了这么多年,没道理谈个恋爱就不去管父母亲人以及满府城人的仇恨。
甚至设身处地来想,她也无法做到只是因为心有牵挂,就放弃合理的复仇。
她所有的沉默和忧愁来自于不舍,来自于担忧,来自于爱。
她不想让爱变成一种束缚。
“奴婢笨得很,很多事情都处理不好。”瑞珠皱起眉,仔细想了想,道:“但是娘娘和钟大人是聪明人,向来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您两位。”
“奴婢总觉得,大事儿上总该是错的向着对的认输,若是两个人都对……那就一块想个中间的法子。娘娘和钟大人都这么聪明,总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的。”
莫名的信赖。
宁诗婧听得忍不住好笑:“傻丫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儿……总有些事情要有所舍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不知道吗?”
“既然不能跟熊掌兼得,那换成虾跟红烧肉呢?”瑞珠有些懵懂,眨了眨眼睛,问道:“两个人各退一步,取一个互相都还勉强满意的,总还是可以的吧?”
她读的书不多,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理解有些偏差,说出的话也带着点无知的可笑。
可是宁诗婧的眼睛却禁不住亮了亮,忽而拊掌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呀,我的好瑞珠,简直是当世诸葛亮。”
这个典故瑞珠还是知道的,顿时忍不住涨红了脸:“娘娘,您别取笑奴婢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胡说了一通什么……还诸葛亮呢,臭皮匠都算不上。
“我说你是你就是!”宁诗婧笑意璀璨,星眸弯成两弯,道:“好了,叫人去给钟大人传话,就说哀家邀他过来尝尝咱们永慈宫的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