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发生兵变失位,或者倒行逆施,只要有庸平之才,就可得“盛世”,甚至可以说,他不干事反能当明君。
因为一切矛盾,都被发展掩盖了。
只有当发展没有了,才需要才能,才分辨出真金白银。
景兴是明年定的年号。
大臣都沉住气,继续听。
“但朕读魏史,魏太祖太宗,都未能统一天下,其势已显颓风,而世祖登基,不过年少,却整饬吏治,精兵强军,以后一统天下,更垂范后世,成为千古令主,奠定四百四十年天下,实令朕感慨又羡慕之。”
“故朕,没有准备和应国和蜀王扯太多的皮。”
听了这话,大臣又眼皮一条,这些话,妥妥的急于求成而猛浪的典型啊。
崔兆全目光担忧,钱圩抬头看一眼。
苏子籍其实眼风一扫,一切都看在眼里,故作不知,含笑说:“路卿,你说说应国的情况,以及应对方略。”
“是,陛下!”
“臣遵命!”路逢云施礼,竟到沙盘上指点说:“应国是边陲小国,说是国,其实就是一些县城,荒原颇多,面积有十个郡,人口有三个郡,也不算小了。”
“但是七八十万人,男人不过35万,适宜为兵者,不过10万,尽起甲兵,亦不过此数!”
“并且应国边陲,开垦不易,年年尚要向本朝购买粮食,下官查了边防贸易,这二年的确购粮大增。”
“但是再大购粮,根本粮少人稀之弊,却弥补不了。”
“我朝之力,乃贼国百倍,对方唯一之策,就是以骑、速、破!”
“简而言之,就是以骑兵突击,破开我朝屏幛,特别是寻找我方主力歼灭之,迅速卷席,破坏北地大局,趁此使全国动摇不安!”
“而本朝之策,恰是相反。”
“以各地为坚城,坚壁清野,集精兵,严防守,少野战,以城为石,使敌人撞的头破血流!”
“我军死一个补十个,而敌军死一个就少一个!”
路逢云拿起鞭一划:“不谈各城各关呈犄角之势,就算被突破,敌军能死多少人,破几个城?”
“相反,如果野战,被歼灭了主力,才会山崩,说不定有大不忍之事!”
“故陛下明示,以城为点,组织多层铁索,一层崩溃,尚有多层准备,破而不乱,败而不溃!”
“接战区,铁锁区,和平区,层层如此!”
其实历代大溃败,就是根本没有后备计划,所以整个局面糜烂。
一旦有,就全无此难。
“当然,敌军遇此战略,唯一求生之法,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进攻京城,京城一破,自然万事可为!”
“故陛下早有预料,已调13卫抵京,充实京防,若敌使这计,必摧于城下,到时千里奔驰之军,能作何为?”
“不仅仅如此,应国尚且临海,陛下已命水师北下,一旦应国突关,后方必空虚,水师登陆,如入无人之地矣,必可将敌之家属,尽数擒杀,到时,敌军安有斗志?”
路逢云这样一说,哪怕是自己方面,众人都打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仔细思量,应国竟然毫无活路。
“陛下登基之日,闻蜀王北逃,已有明旨放向各关各卡,按此防范,如下官预料不差,应国突入,必有内应,说不定有关防已破,可任凭贼才贼智,不过小丑罢了。”
才说完,突然之间,一时间殿内就沉寂下来,便听远处一阵脚步,一个太监跑进来,跪在殿口哆嗦:“万岁,紧急军情,应国入侵,闾关守将史名时,突然之间杀了监军,投靠应国。”
这本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众人却默默不语,良久,苏子籍笑着:“诸卿,如果无有异意,就主持方略吧!”
赵旭长叹一声,起身叩拜:“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