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白心里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嘱咐,比如,江昀的性格,他挟持她的目的,又或者,无论对方提什么条件,都以保命为前提。
但是不能,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能提,江昀猜不透他的底线,就会一次次的试探,也就能为言陌争取更多的时间。
只希望他之前说过的话言陌都还记得。
所有的愤怒、思念、担心都被他强行压抑住了,舌根弥漫起难以言喻的苦涩,他几度深呼吸,最终化成一句和事情毫不相关的话,“茶杯的毛长起来了。”
宴会上。
婚宴的主角过来敬陆靖白的酒。
能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都是人精,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看他和蔺叶南走在一起,言行举止中又没有半点的谄媚和讨好,便猜他大有来头。
陆靖白正在打电话,头也没回,抬手,掌心向外,手指绷直,果断的拒绝了。
他又道:“但还是很丑。”
蔺叶南见气氛尴尬,急忙过来圆场。
言陌笑了一下,“你帮我照顾好它。”
神态轻松,半点没有身陷危险的狼狈和不安。
房间外,传来茶几被踹翻的巨响,东西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阿辉收起手机,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客厅里,江昀冷着一张脸站在满地的狼藉中,听到动静,掀眸——
眼底的戾气还没来得及收回,那层儒雅的面具也龟裂成了碎片。
他抬手,示意阿辉将手机给他。
江昀接过手机,短短几秒的时间,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陆支队长,听说,你今天去过看守所了?怎么样,从岳明嘴里探到什么了吗?”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这样众叛亲离的你,还真是让人同情。”
“你别忘了,你的心头好还在我手上。”
电话猝不及防的断了,但还是有零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听上去,像是一个婚宴现场。
江昀关了机,手一扬,将手机从半开的窗户扔了出去。
“查一下,陆靖白现在在哪?”
不需要查,因为电视里新闻已经出来了。
和蔺叶南有关的新闻都是松林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
江昀的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出发。”
“江哥,现在各大出城的路口都在排查,要不等高峰期再走?”
车多,搜查不会那么仔细。
江昀:“车子堵一路,你是要跟那群警察比赛跑?”
“那陆靖白那边,我们要不要给他点震慑?”说完,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言陌紧闭的房间门,眼里的凶狠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昀:“不需要,他已经表明态度了,这件事上,他不会插手,剩下一群蠢货不足为惧。”
虽然如此,但他并不信。
以那个男人的性格,他的妻子只要还在他手里一天,他就不可能彻底放手不管。
必定还有后招。
“你去安排一下,把岳明从里面弄出来。”
言陌在房间里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窗户是封死的。怕看不到外面。也没办法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十分钟后,阿辉拿了两颗药进来了。
白色的药丸躺在在粗黑的掌心中,很扎眼。
“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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