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了几枪,枪枪正中红靶心。想要再次找子弹的时候却只看到男人身边一堆堆的蛋壳,可以子弹已经空了。
他倒也没有其他情绪,只是将枪放下,靠在一旁,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并不算太熟练的模样,后斜眼看向耶格,淡道:“想不想知道我和她怎么认识的?”
男子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控制四肢的神经,放下了手和枪,脱下手套转身看向他。奎勒这才看见这一双眼睛,淡漠的已经似乎没有情绪,可发红的血丝却昭示者他有多久没有休息。此刻的维茵耶格似虎依旧是那个帝国将军,却又不是。他依旧威严,可似乎坚实的壁垒又有了碎裂的痕迹,只是没有人敢去触摸。
但他奎勒不怕,没有听到声音,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惧意的看向对方,勾了勾唇角,却没有太大的笑意,他锁住对方的双眼,定定道:“我第一次见她,是在血色。”
终于看到男人的表情有了变化,他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维茵耶格虽然一心只对军事机甲有兴趣,但他不可能没有听过血色这个名字。帝都出名的地下竞技场,那里同样高手云集。
只是旁人不知道的是,血色背后真正的老板,是他维茵奎勒。
奎勒一边回忆一边说:“我观察了她很久,那时她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到血色去竞技,并且往往都挑选最困难最残酷的模式。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的时候,她一次次的存活下来,淘汰掉很多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只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顶级机甲师的影子。”
说完,之间男人的睫毛似乎有了触动,男人终于开了口,沙哑低沉,就像压抑许久没有出声:“她一直都是这样顽强。”
他在的时候或许还有些柔软,但他不在的时候她如钢铁般顽强。
“什么时候的事?”他开口艰难的出声问。
“应该是她刚入光耀不久。她在军校受到的排挤不少,也没有机会碰机甲,不过恐怕旁人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私底下跑到血色来训练。”
男人的手指颤抖,背似乎失去力气一般靠在一旁,脸色浮现隐忍不下的苦闷。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从指缝间闷闷的传出。
“蒂萝很努力,一直很努力。她艰苦的路上,我从来都在缺席。而我竟然不知道这些。”那时候的他在干什么?在深渊作战?
但这是借口?
不是。
他明明会知道她会遭受什么,却以相信她为主,自己放心离去。
说来,还是他太自负,其实从来就不懂爱一个女人真正的方式。
不是她让他放心就好,而是无论如何都不再让她遭遇痛苦。即便她自身有多么的强硬,至少他没有做到他该做的。
奎勒看了他一眼,伸手将烟抽出来一根递给他:“试一试?兴许好受一些。”
耶格的手拿下,奎勒看见这双原本坚毅的眼眸更红了,让人完全可以想象捂住脸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只是他没有戳穿,再次示意了手中的烟。
但却被伸手拒绝。
这下奎勒有些惊讶,似笑非笑:“不想放过自己?”
男子却深呼一口气,盯住他继续问:“然后呢?后来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过伤,有没有遇到困难?”
见状,奎勒耸耸肩收回了烟,也没再强求,靠在一旁的他浑身上下都是桀骜不驯的气质,嘴里叼着烟,没有用手扶,他回忆中眯起了眼。
“困难的话遇到过,不过她的进步神速。至于受没有受过伤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地下竞技馆这种地方你也应该清楚。后来她有机会挑战第一名,那一场战斗没有多少人观看,但确是她的对手许久没有感受过的酣畅淋漓。在林蒂萝的对手视角来看,这个女人驾驶机甲的时候让人不自觉的警惕,落入下风遭受攻击时她像一座坚定不移的大山,而她攻击的时候就像一头猛兽。
抱歉,我也不想这样形容一个女人。但这是褒义词,至少用在她身上的时候是最特别的赞美。就是这一点才最吸引人。
在竞技场上无论给她造成多么大的困难,她无论遭遇什么,但永远不会屈服,只会不断的进攻进攻。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对手抵抗不住,或许没有人能抵抗住这样的执着又具有侵略性十足的对手。”
奎勒的话响起,身边的男人情绪便跟着欺负,他的喉结在滚动,下颚处的线条紧绷,低垂着脸的男人不知所思,但他说:“她是这样,她优秀至极,没有人比的过,男人都没有她的顽强毅力。我都比不上。”
能在深渊那样的环境下坚持是一天的女人,就凭这一点,整个世界都没有人能超越她。
奎勒淡淡的笑:“你说的对,我也比不过她。所以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