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和独孤家族之间的矛盾,这三家的矛盾从开国至今一直就很深,在太上皇的夺门之变中,元家和独孤家都采取了中立态度,唯独右卫大将军窦仪在夺门之变发挥重要作用,可窦仪却是肃宗皇帝一手提拔起来,他背叛了肃宗皇帝,这就导致当今天子对窦家有些不满,所以元家得了相国之位,而独孤贵妃成为事实上的皇后,窦家却一无所得,窦仪还因为醉酒失态,被免去了大将军之职。”
郭宋点点头,“所以窦仙来的背叛实际上是窦家的背叛,是这个意思吗?”
“窦家当然不会承认,一口咬定这是窦仙来自己的问题,虽然窦仙来的性格是有些孤僻阴冷,但天子待他不薄,他却在关键时刻背叛了天子,这里面肯定有窦家的影响。”
“他是怎么背叛天子?”郭宋又问道。
罗紫玉冷笑一声,“鱼朝恩要去天王寺陪同天子上香,天王寺内已布下重兵,结果鱼朝恩快到天王寺时,窦仙来忽然跳出来刺杀,还失手被擒,一下子就暴露了天王寺内擒杀鱼朝恩的计划,当时我亲眼看见窦仙来刺杀鱼朝恩,非常拙劣,哪有半点高手的样子。”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的叫喊声,郭宋站起身望去了,只见后面数里外,一艘至少两千石大船已经靠近了船队,大船桅杆上挂着一面黑豹旗。
罗紫玉脸色一变,“是水贼张燕!”
郭宋摇摇头,“未必是水贼!”
他果断对罗紫玉道:“罗将军速去船头,防止对方声东击西,船尾这边我来处理!”
罗紫玉点点头,转身向船头奔去,郭宋则背上两壶箭,手执强弓向船尾疾奔而去。
对方是两艘大船,显然是埋伏在淮河入口附近,当船队进入淮河后,两艘船便杀上来了。
两艘船上都是黑衣人,约有百人左右,个个体格彪悍,相貌狰狞,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砍断船尾第四十艘船的铁链,将最后四十艘槽船劫走,事实上,后面两百艘槽船运输的都是粮食,并不是银钱。
黑衣人显得很有章法,他们兵分三路,一队冲到前面,阻挡护船士兵过来支援,另一队冲到后面,阻挡船尾的官兵,中间一队则跳上了目标槽船,船上的两名士兵被他们砍翻落水。
一名身材十分魁梧的大汉手执利斧狠狠向铁链砍去,“当!”一声重响,火光四溅,铁链和斧刃同时被崩了一个豁口。
大汉高高举起了利斧,就在这时,一支箭嗖地射来,力量强劲,正中大汉额头,‘噗!’箭射穿了大汉的头颅,大汉当即毙命,翻身坠河。
另一名大汉冲过来拾起斧头,继续砍向铁链,但不等他斧头举起,又是一箭射穿了大汉的额头,大汉栽落水中。
众人这才注意到,在相隔两艘船外,一名年轻男子手执弓箭站在竹棚上,引弓之处,箭无虚发,必有一人中箭。
竹棚上之人正是郭宋,他及时杀到,在关键时刻,一箭射倒了执斧大汉,紧接着他又连发五箭,射杀了五名十分厉害的水贼,使两头激战形势开始逆转。
“你们这群蠢猪,用盾牌顶住,给我砍断铁索!”
郭宋目光一转,看到了喊话之人,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他刚从船舱里出来,指挥士兵夺船,这应该就是对方的主将了。
郭宋当即立断,抽出一支箭,搭弓上弦,拉了一个满弓,一箭射出,这一箭略略左偏一点,他料定对方会立刻钻进船舱。
果然,对方主将在喊完话后,正要钻进钻进船舱,这一箭瞬间射到,对方主将毫无防备,被一箭射穿后颈,箭尖从咽喉透出,对方主将扼住脖子,一头栽进了船舱。
这时,数十名唐军士兵赶到,他们一起举弩放箭,对方大船上的黑衣水贼纷纷栽倒。
几名水贼用盾牌掩护,企图继续砍断铁链,但这种防护意义并不大,郭宋连发两箭,第一箭射中了执盾者的脚踝,执盾者惨叫着摔倒,失去了盾牌的护卫,举斧大汉被一箭射穿头颅,连人带斧一起坠入淮河。
增援的士兵越来越多,黑衣人不断被杀死,加上主将已死,剩下的三十几名黑衣人无心再夺盐税,他们张开船帆企图逃走,却被郭宋一箭射断绳索,几名士兵射出火箭,点燃了船帆,大火燃烧着船只,向岸边漂去。
这场偷袭不到一个时辰便结束了,护船士兵伤亡七人,对方却阵亡七十余人,
郭宋将两名活捉的黑衣人扔到刘晏面前,冷冷道:“不是什么水贼张燕,就是李忠臣,冒充水贼来抢我们税钱,率军之人是他侄子李元绛,已被我一箭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