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罢免县尉之职,但刺史可以将县尉停职,然后报请朝廷罢免。
冷谦也算是了解郭宋这个人了,好说话也很好说话,但他眼中揉不得砂子,绝不会在原则上让步,冷谦见郭宋态度强硬,知道已无可挽回,只得暗暗长叹一声,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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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谦从郭宋府中出来,他坐上马车沉思片刻,便令道:“去张府!”
马车掉头,向城北张府驶去。
冷谦来到张府,张氏家主张武亲自迎出来,张武年约六十岁上下,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一直深居简出。
“情况怎么样?”张武关切地问道。
冷谦苦笑一声,“去书房说吧!”
张武心中一凉,从冷谦的神情,他有点意识到不妙。
两人在外书房坐下,冷谦沉吟一下道:“该说的我都说了,郭宋答应放人,也答应不再纠缠此事,但他开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张家放弃土地。”
“可以,我完全同意!”
“张兄,你听我说完,关键是第二个条件,郭宋说从明天开始张文龙将被停职,他给张家两个月时间,要么张文龙自己辞职,要么张家想办法把他调出丰州,如果两个月后,张家没有动静,他将直接提请吏部将张文龙罢免。”
张武大怒,“太过份了,他怎么能提这么过份的要求?”
“他说张文龙已经触犯他底线了,他不会再容忍有这样的下属。”
张武气得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房子来回踱步,心中愤懑难当,半晌他冷冷问道:“他知道常相国和张家的关系吗?”
“我告诉他了,但他并不买帐。”
张武连声冷笑,“好一个不买帐,他连常相国的帐都不买,他还能买谁的帐?”
冷谦心中着实有点反感,这个张武动不动就把常相国挂在口中,就好像是他张家当相国一样。
“张家主,据我所知,这个郭宋可是一个狠人,杀人如麻,而且深得天子器重,我建议这件事上,张家最好还是不要和他硬顶,他军政大权在握,要收拾我们几家,简直轻而易举,张家最好还是妥协。”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儿辞去县尉之职?”
“不一定是辞职,可以找常相国帮忙调动一下嘛!就算升职困难,我觉得平调应该问题不大。”
张武当然知道平调不难,可在他乡为官,哪有在本地当地头蛇舒服,而且也照顾不了自己家族。
他沉吟半晌问道:“我拿出五千贯钱,可以使郭宋让步吗?”
冷谦苦笑一声道:“他自己掏出十几万贯钱抚恤阵亡将士的家人,你觉得他会在意这五千贯钱?”
“这么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冷谦点点头,“可以这样说,他的态度非常强硬,如果张兄不信我的话,可以找别人试一试。”
张武的脸拉得比驴子还长,恶狠狠道:“好吧!这次我张家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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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郭宋宣布将张文龙无限期停职,同时革除了四名擅自更改难民登记薄的文吏,永不录用,并停止乡贡推荐十年,也就是说,这四名文吏就算考上了州试,丰州也不会推荐他们进京参加省试。
这是科举中的一项规定,考过州试后,由当地官员进行德行考察,合格后方列为乡贡,推荐进京参加省试,用今天的话说,必须品学兼优才能进京赶考。
十年不推荐,就意味着他们德行有污,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进京赶考,四名文吏的前途就这么毁了。
当天中午,丢尽颜面的张文龙便离开了丰州,前往长安投奔二叔张靖,想办法让常衮把自己调往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