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想成功,年轻气盛的男孩,谁不想有一番作为?
抛开扭曲压抑的家庭不说,我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待功成名就时,找到那个陌生姐姐,报答她!因为正是她的那几句话,让每每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现在我身陷囹圄,连上大学的机会,都被哥哥给霸占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谈成功?
懦弱自卑间,我紧咬嘴唇说:我想成功,可是已经没机会了。
“为什么要急于否定自己?”他问。
我说我情商低,而且学识不够,现在还坐了牢;在社会上,更没什么人脉关系;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功?
大师傅笑了,他和蔼地摸着我脑袋说:首先,你情商不低,很会察言观色、洞悉别人的想法;其次,学识不够,可以努力,你还有五年的服刑期,这难道不是最宝贵的学习时间吗?
听闻这话,我呆呆地看着他,没想到我残破不堪的生活,到了大师傅眼里,却成了最完美的人生。那时我才发现,看待生活,是有角度的;眼里有光明,到处是光明,满眼黑暗的人,又怎会看到希望。
“当然,成功与否,既不取决于情商,也不取决于智商,这些只不过是辅助罢了。”大师傅对我谆谆教导。
“那取决于什么?”我急忙开问。
“取决于逆商,也叫逆境商。”那是大师傅,真正给我上的第一堂课。
他说逆商,就是人在面对逆境时,心里的承受和反弹能力。他通过关系,把我转到这所监狱,也并非只因我文笔好、能为报刊出份力;他是被我的逆商震撼了,一个坐牢的孩子,字里行间却心向光明,对生活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这在劳改犯当中,实属罕见。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五年的“监狱大学”生涯,不仅是大师傅,这里的很多经济犯、政治犯,都成了我的老师;从文学到哲学,从经济到管理,乃至音乐到美术,都无不面面俱到,倾囊相授。
除了每周一期的报刊出版外,我成了这所监狱里的人,打发时间最大的调味剂;虽然没有教科书,但每位老师都当面教学,从理论到实际,无不细致入微、耳濡目染。
而我最感激的就是大师傅,他主教我哲学,从西式的柏拉图到文艺复兴,至东方的道家学说、孔孟思想,无不涵盖人生大智慧。
脑子通了,才能擦亮眼睛看世界;至此我才发现,18岁之前,我看到的世界,并非我认为的那样狭隘黑暗;其实这个世界很大,人生很精彩。
时间过得飞快,我在孜孜不倦的学习中,转眼已是四年;因为减刑,我提前一年被释放。
出狱的前一晚,老师们在食堂,给我举办了毕业晚会;气氛高涨间,我早已泪眼滂沱,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那份不舍。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是劳改犯又如何?他们曾犯过罪,又能怎样?双膝跪地,我给每位老师都磕了头;面对大师傅,我更是连磕了3个响头;这份情谊,我陈默毕生不忘!
那晚,老师们集体送了我一个日记本,这看似不起眼的礼物,里面却包含着各行各业的技术、经验,甚至还有很多高官的秘辛把柄;他们笑说,这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而我,也是他们唯一的学生。
第二天出狱前,大师傅塞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还有个叫“蒋晴”的名字。
“陈默,虽然你学了不少本事,但骨子里仍旧懦弱自卑;这点一定要努力去改,改不掉的话,将来难成大事。”他捏着我肩膀,长长叹了口气说:走吧,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就去找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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