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皇后崩逝秘不发丧还有理可依,这即刻就要册立继后之举实在是急得过异,众臣难免又要惊疑横生!
“臣斗胆!”御史令忍不得地就要与拓文帝理一理这“情理法”之道,“有史以来、以史为鉴,历来只有君王驾崩才需得立即有新君继位、故以才有‘国不能一日无君’之说。然一旦有皇后崩逝,继后之位空缺数年者有之,一直悬而未决者亦然多见,并不见‘国不可一日无后’之说。”
“且大行皇后崩逝梓宫尚未安置,陛下就册立新后,届时要昭告天下之时,这旨又该如何拟来?难道要将两后一丧一立两事书于一旨之上?故以臣谏陛下,册贵嫔娘娘为后之期当延!”
“尔大胆!”拓文帝显然是生起了万丈怒气,“朕巳下之令,难道要因为尔几句谏奏该改?可是嫌己命长?”
“臣不敢!臣是为陛下、社稷想才有此一谏!与臣同想着想必大有人在,敢谏与不敢谏之差而巳!”
御史令所言不差,在场之人除却那些个早巳依附郑贵嫔的正在额手称庆之外,哪个不觉陛下此举甚是荒诞离奇。
“下官回想起陛下那日见了吾等那‘立子去母’之奏时神情确是不善,也不曾就此有过只字片语而今陛下这般行事,可也算是事出有因?”尚书令低声询问平中王,“因是陛下舍不下郑贵嫔又恰好逢皇后崩逝,可谓是‘不能放过这天赐良机’,殿下以为呢?”
“天赐良机!”平中王背着手定定地看着殿内的微弱之光,“这天赐良机未免也是太过及时了!”
“殿下的意思”尚书令暗暗间拿手比刀,做了个切的姿势,“是这样来的天赐良机?”
“孤不得知!大人也不得知!”平中王眼风瞟过尚书令那比刀之手,“因此尚猜不得、也不得猜!”
平中王说得是是而非,尚书令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两人岂不就是同于这巧合存疑?待他再想与平中王多“窃语”几句时,平中王却巳抱起了礼,大声打断了拓文帝与御史令之争,“老臣启奏陛下,大行皇后崩逝乃为国丧!而今虽不得万民同哀,亦不适众臣贺新后之喜!与制不符!与理不合!”
拓文帝显然是不曾想及平中王会“忽然发难”,愣怔了几息之后才忿忿道,“皇叔此刻与朕来说制、理么?那朕是否要治皇叔一个私赦要犯之罪,或还可加上置社稷安危不顾、“妄用”罪妇之过?”
“晟王妃与李淑媛同出门阀之家,同是将帅之女,同未巾帼不让须眉之辈,易生惺惺相惜之情!臣谏启用晟王妃为使正是以此为据!何况晟王妃阅历丰厚、辞吐一贯切当,又是功臣之后、爱国之心天地可鉴试问能担如此重则者,舍她其谁?”
平中王声缓、气闲却是振振有词,听得一干朝臣不禁纷纷点头称是。
“皇叔勿忘,她而今乃是罪臣之身!且是谋逆大罪!皇叔愿保她出使是一回事,她与晟王、大将军府并刘赫谋反则应是另当别论之事,皇叔莫要混淆!”拓文帝竟然有些气急败坏,“她若有天地可鉴的爱国忠君之心,哪里又会做下那等令人不齿之事!”
“陛下断他等有谋逆之罪,至今凭的仅还是一个侍妾之言。试问他们中可曾有人于此供认不讳、签字画押者?一个无有!”平中王不依不饶,不禁又跨近了殿门一步,“敢问陛下,三府忠臣之罪岂能只由一个贱籍侍妾而定?”
“然刘赫潜逃不出是真且!”
“故以臣未保刘赫家眷出狱!”平中王像是早料到了拓文帝会就此发难,不慌不忙地答道,“刘赫之事,待等陛下有或者无有实证之后,再行定夺其罪或是其无罪才是适宜。老臣而今不问、不保!”
拓文帝像是蓦然词穷又像是忍不剧咳缠绵,众人在听他咳嗽、喘息了许久之后,只待到了一句“朕心意巳觉!尔等若再要就此纠缠,那便是抗旨不尊!可是都要得一个欺君罔上之罪才觉安心?”
拓文帝扣下了天大的罪名在“还欲抗旨不尊、争辩不休”的诸人身上,平中王此刻怅然一笑,御史令却自己摘下了官帽,一撩衣袍又跪在了殿前!
“陛下,虽则臣之责只在‘于皇太子之下无所不纠’,然江山兴亡、匹夫有责,臣冒死再奏,平中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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