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一疑一思,一息间心尖一揪,不禁有丝丝苦涩慢慢攀延开来,“终于是得偿所愿了罢!你我之间恩怨是非,待等殿外事定,再慢慢一一算来罢!”
“陛下?!殿内是否有个陛下皆是无数,大人还是少寄望些为善!”话落人至,只见平中王拨开尚书令等人,一身立在了刘赫当前,“依孤看,殿内那陛下、皇后而今是帮了耀王大忙,待等殿门开时,耀王可需得相谢一二!”
“看来耀王确是有天命之人,故而能得天时。如若不然怎会得可谓之为死敌者倾力而助?”
平中王之言听来莫名无状,端的就让人惊愕不解,纷纷就要猜想这老者可是因为惊骇过度而失了神智!
“今日诸位大人集聚一堂,确是于耀焱有益!”刘赫虽也不能全解其意,但今日诸臣齐齐被困在合欢殿前、因而不得调兵遣将,确是让他在进城入宫之时省却了许多神思手脚!
“皇叔祖在上,请受耀焱一拜!”刘赫说罢便欲下跪行了拜见之礼,却不想被平中王一把扯住,道是,“孤不敢受耀王之礼!”
此时刘晔见光禄卿脸色青白不接、出气多于进气,便撤回了置于他喉上之剑,跨进两步、翻身下跪,对着平中王便拜,“刘晔拜见皇叔祖!”
平中王此次不曾相扶,直待刘晔行完了大礼,才虚扶一把,赞道:“小子心怀善念、是乃忠良之才!”
周遭尚书令等人在见阶下两阵之悬殊之时,便暗道:“来人中不见虎军踪迹,想必定是为压制边关大司马而去,让其不能来援!诸侯各自为政、京中防守空虚,恐陛下大势已去!”
而今他们又见唯一或可与刘赫一战的平中王不肯受其之礼、又赞刘晔为忠良之才,还有什么不能猜及想到--这老匹夫应是早已认了刘赫为正统之嗣。他之所谓‘旁观待看再决’,无非是为测一测吾等的心意所向罢了!”
“呜呼哀哉!尚好吾等未失神智,幸甚吾等还有一念为善,想要护得那老匹夫周全......”
尚书令等人各自掬了一把冷汗,再想及只要朝堂仍在、江山不动又可保一己之势,又何来所谓究竟是谁坐在朝堂之首,日日参拜之人又到底是父还是其子?
“想刘赫历来用心经营与诸臣之交,凡有奇珍罕物素来慷概至极,是为宁亏已不负人之人。而今纵不论他是否真有天命加身,有神力能愈瘟疫之症,但凭他一贯之为人处世,便是已然胜过这愈发怪异的陛下许多,更不知要强于那有一“妖母”的幼主几何,故以江山再兴或都是有望......既然良禽择木而栖,既然不想为‘殉道’而亡,还何来意欲纠结之心?”
尚书令一念既定,以眼为语将心思一一告知于身畔之人。待等各人纷纷点头称是,他便率先撩袍跪向刘赫,道是:“臣等愿为殿下尽忠!”
然刘赫不惊!然刘赫不讶!刘赫只淡然道是“多谢大人们将前程身家相托于孤之心,孤定然牢记!”
然而骂声又起!然而光禄卿等人自持有“宁死不屈”之心,个个爬至了合欢殿前,连哭带骂地一会儿斥责众人“寡廉鲜耻”。一会儿信誓旦旦地要“以死相护陛下与皇后安危,成就大道大义”.......
“尔等之人!”刘晔持剑而上,用剑尖一一点过诸人,“为一己私心以大道而饰,是为耻!为美色横利所诱,是为羞!为不肯相舍眼前之利,是为蠢!想尔等皆是这般品性之人,何以论大道大义?”
“殿下说得好!”忽然刘晔眼前人影飘忽,只见一柄障刀疾速递至左胸,刘晔只得连挡带挪,让出了殿门之位。
“小郎君意欲何为?”刘晔挥剑而上,怒问道,“难道尔不是我军中人?”
“当然不是!”那小郎君却不再恋战,只将刘晔交予与她同来的几人纠缠,自己则从腰间取出一根长鞭,手起鞭落,抽得那众在殿门前哭萋萋之人刹那间鬼哭狼嚎般地作鸟兽四散!
“既然不是,小郎君可敢报上名来!”刘晔见他举止怪异,愈发心惊,只是苦于被十余人围攻不得脱身,只得又逞“口舌之勇”!
“无需我报上名来”那小郎君说话间又用一把短刀砍向殿门栓柱--只见那数寸厚的门栓竟如朽木般被一刀而断,而那人则是推门一闪而入,更掷下了一串银铃之笑!!
“耀王殿下此刻当已识得我是何人!寒公子,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