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仁一看周排长堵在门口左一刀右一刀,杀得痛快,索性到帐篷角用刺刀把帐篷拉了一个口子,等于又开了一个门儿。正好他拉开的地方,是一个小队长躺的地方,小队长一边呜哩哇啦骂士兵们快起,一边抓起自己的洋刀,照着武排长的前胸就是一刀。马连长一看,用手里的长手喵子一下就戳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小队长的刀尖只划破了沈撞远的大襟,就无声地倒下了。
鬼子光着身子,是不要命了,抓不着枪,就抱着守军扭打,帐篷里血流了一地。纵然是一枪没响,不远处另一个中队的鬼子还是现了动静。抱着大枪跑过来探看的哨兵,被抓住,砍去了脑袋。鬼子还是弄明白了,好几个营房的门口探出机关枪,向着这三个帐篷,乱扫一气。他们也不管帐篷里到底都有谁了。李营长一看,不能再恋战了,命令道:“通知各连,带上伤员往回撤再恋战者杀。”
各营房的鬼子已经现守军要撤,机关枪手都光着身子爬出帐篷扫射,有的披着上衣往前追。这时,地冻天寒,光着身子的都被冻得打起了喷嚏。守军士兵懒得撤走的,瞄着喷嚏声和机关枪的火舌位置,频频还击。一时间,枪来弹往,打得不可开交。李营长正组织后撤,恨不得给那些恋战的士兵两下子。有士兵报告,杨团长赶到。杨团长立刻指挥十一营吸引鬼子火力,命令李营长和龙营长带好伤员,掩护回撤。日军第17联队各营房的鬼子已经穿好衣服,一个个冲将出来,渐成队形。
鬼子往前追,离城墙越近。城墙上各种枪一齐开火,打的鬼子不知所措,杨团长带动十一营,十营半和九营所剩人员,赶紧回撤。枪声一会儿城墙上,一会儿阵地里,渐渐把鬼子的神儿给提起来。鬼子毕竟是鬼子,本来就有备而来,这下很快缓过神来,以枪好弹足的优势追过来咬住守军不放。杨团长指挥各营,后队变前队,待鬼子近了,以勇厮杀。正不得脱身,忽听后面喊杀声一片,原是236团分兵杀到。
刘国庆团长本是奉命阻击日军第25联队石也晃南所部,可能起的对234团的截击。当他现234团被鬼子咬住,正愁眼前没得厮杀,忙命令十八营和十九营两个连,突出234团侧翼,一下就杀入鬼子群中,杀的鬼子乱了阵脚。
十八营营长楚新水接了刘团长的命令后,向三个连长一摆手,示意他们立刻杀入鬼子群中。一连长孟乐柱,二连长正晨钢,三连长闫铁男,都立刻回到指定位置,挥手抽出背上的大刀,向东指去。士兵们虽然看不太清方向,可鬼子离得太近了,都呼得一下都冲到连长的前面,把鬼子群冲得七零八落。同时,大刀闪着寒光,带着寒风,噗噗噗得向鬼子砍去。
鬼子的人头像球一样落地,西瓜一样满地滚。一连士兵毛大头身大力不亏,手中的刀砍断了,就徒手撕鬼子。他是山西吕梁人,当兵前就曾在夜里路遇狼群,手撕头狼的嘴。此时他在人群中,扒啦着找鬼子。抓着一个,他双手一捋,就把对方的枪夺过来。抬脚一踹膝盖,双手一薅胳膊,这个鬼子的肩头就咔吧一声,断掉了。他故伎重演,再把人家另一条胳膊也拽断了。好几个鬼子都被他追地屁滚尿流地跑,口中呜哩哇啦得喊着什么,大概是说遇到了魔鬼。
236团参谋长沈挂三看到一个士兵杀鬼子最拼命,已忘记了自己是长官了,亲入鬼子群中,挥刀护住毛大头的侧后,不时得也砍两个鬼子。沈参谋长身后的卫兵也不敢怠慢,从地上摸起大刀,又护住参谋长。这样,就形成一条“鸳鸯阵”,盯上的鬼子非死即伤。可毛大头渐渐累得精疲力竭,渴望有人替一替。
鬼子不断往上涌,都杀乱了套,谁都累得不行了。谁替他呀,谁又替得了他?好在每个人都变成了慢动作。守军得先辨别鬼子的屁股帘子一样的帽子,那倒是一个明显的标志,它还带风,更好一点辨别了。可是鬼子越杀越多,真有点尾大不掉。
刘国庆团长一看,要是鬼子第25联队也追过来,可真就要坏菜了。他派出第二十营向西隐蔽警戒,尖兵回报,说该部的鬼子早被惊起,但没往前来。又有尖兵来报,说鬼子没来攻击,是因为他们依托的后梁上,有一伙不明身份的兵,把他们的慈中中队少佐中队长给抓上山去了
刘团长听了,心里一热,说道:“能干这个活的,只有我的一字连,难道他们追上来了?”他虽是这样判断,心里也没底,正犹豫,只听东边鬼子第13联队那里,稀落的枪声中,有一声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