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子弹实在不多了,手榴弹几乎就没有了,枪械出故障的太多。原指望贾从良能从围场解决点,谁知93军真不帮忙。
丁旅长也来到苗团长的隐蔽瞭望孔前,向外观察。他看到,外面鬼子尸横遍野,但士气不减。东中西各阵地,鬼子所剩兵力,都正在向城墙根麋集。鬼子的重机关枪都在变换位置,有的在调整枪架,有的在装子弹。往远看,有几个鬼子到北面去抬地上放着的云梯。情况危急,鬼子一力,这还了得。他问身边的苗团长,说道:“你们团还有多少手榴弹?”苗团长此时顾不上回答他,正忙着示意王大劲用木杈把一捆点着的甘草扔出墙外。
一挺重机关枪被落下来的干草砸中,呼呼燃烧的牛油,溅得枪上和修理机关枪的鬼子身上脸上都是,烫的他们赶紧自救,也有的滚开到一边去了。抬云梯的鬼子正往前走,城墙东角的炮楼里那杆大抬杆,咣得就是一炮。云梯落了地,几个鬼子都成了黑人,三个倒了地,剩下的捂脸的,捂眼睛的,呜哩哇啦可能在骂娘。丁旅长心说,这一炮打得好,主要是鬼子没在意。原来北面这两个炮楼的大抬杆昨天就把火药放差不多了,火药里的沙子,早就没了,都是砸碎的锅碴子。
鬼子也气坏了,集中了三挺重机关枪,一齐向那个炮楼扫射。炮楼顶的房草被打着了,里面的几个护院,王大牛死了,孟小纯死了,薄武上掉到城墙下,也够呛了。城里立马就有人哭出声了。又一挺机关枪被燃烧着落下来的干草砸中,那挺机关枪是山冈杰第17联队的另一挺,射手弋隆左脖子里溅上了牛油,烫得他赶紧用手护落,弄不掉,而且手也受不了。只得抓土往脖子里攘,还一边说运弹手梅丹:“烫死我了,快给我帮忙啊”梅丹和其他几个抬枪手哪顾得上他呀,都浑身是火滚来滚去。
茂木把指挥部挪到了山冈杰那里,他歇斯底里地下了死命令,让预备队向前移动,准备顶上去。??山冈杰只好带领自己司令部的人到就近的战壕里指挥,参谋和传令官都忙着放下手里的事给他们做隐蔽。前方弋隆左一声喊,几个人架起重机关枪对着城墙上的一个枪眼,一阵猛射。枪眼那头是一个守军士兵王平正射击的步枪,一下被打炸了膛。弋隆左哪肯罢休,也不管里头怎么样了,摇着枪口狂扫。那墙土被打热了,纷纷随着子弹刮出墙外。枪眼被子弹扫得不断变大,从大碗变成了饭盆。弋隆左一边扒着往里射击,一边嗷嗷怪叫。
233团一个士兵张恨水着了急,抱起一截粗木头一下趸了进去。重机关枪前面的射孔被砸弯,弋隆左还在扣着扳机射击,咣得一声也炸膛了。其他几挺还能放的重机关枪也学着弋隆左,找一个高矮适中的枪眼,待里面往外射击一间歇,立马把重机枪口顶进去。里面不管是步枪还是轻机枪,都被打炸膛。射手无一例外被打伤,也只好都任由枪眼被倒射,继而被刷大。接着立刻有人学着张恨水找缸腿或圆木一类的东西,不要命的碓进去。咣咣得又接连炸了两挺重机关枪,墙外的鬼子一时有点蒙。
茂木在伪装的帐篷里,听到那几声闷响,已觉出不好。他牙咬的嘎嘎响,说道:“山冈杰,小野,石也晃南你们都是帝国的罪人,都得给我上军事法庭”梅井虽然心里的恐惧还没有减轻一点,但他看到茂木分明被门口进来的风,吹得栽了一栽。他上前扶了他一把,想宽慰他几句,又没找到合适的话好像又传来咣得声响,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静听。这一声传来,好像和前两声已经连上了,或者说前两声还没有消失。不用细想了,是钟声,像庙里的钟声。
是丧钟吗?第四旅团完了吗?茂木的心还没凉到底,只听到南面阵地,枪声密如雨点,是倾泻,是瞰射。已有传令官进来报告,情况糟糕透顶。
原来,随着墙外咣咣的爆炸声响起,不等命令,从梯子上木头上攀上墙的守军士兵,机枪步枪一齐开火,打的蹿出战壕的鬼子纷纷倒地。鬼子素质太高了,活着的就回身各找有利地形,或者多以尸体为掩护,向墙上还击。在通往茂木指挥部的路上,有前去汇报的,也有跑来传令的。都被墙上胆大的士兵,站起来用机枪射倒。终于有一个传令官藤野连滚带爬钻进帐篷,说道:“将军,不行了,我们顶不住了”
茂木却笑了,拔出手枪,阴森森的说道:“不行了?难道你也认为那是丧钟地大大地?”又有一个传令官中村大尉带着血爬进帐篷,哭着说道:“将军,梅井参谋长上阵地了,他被支那军,打死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