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想必比做神仙快活得多。
这个道友为何想给我们大王当药童,你不是自己采药炼丹吗?
其实我也是刚刚接触炼丹之道,想趁此机会向那丹元子学习学习。
好吧,我带你回去问问大王
苍耳在前面领着风白,走过一道山谷,然后便缓上坡,曲曲折折地往一座大山走去。期间苍耳问起风白的名字,风白便假托自己叫石龙。然后向苍耳打探了一下山上洞中的情况,才知双鹰一个叫金鹰,是哥哥,弟弟则叫银鹰。
这座山便是崀折山,乃是漠北最高最大的山。山上的洞府仍然保留了丹元子为王时期的名字,叫丹元洞。
由于苍耳受伤走不快,两人费了半天劲才到了半山腰上的丹元洞。苍耳叫风白在外面等,自己进洞通报去了。
风白看了一下周遭,此处倒是一个不错的栖身之所,四处长着不知名的雪山植物,寒气中竟然犹自开花,紫的、蓝的、黄的、白的,到处都是。山尖的雪水自高处倾斜而下,溅起雪白的水花,往山洞一侧流下。抬头上看,高高的山顶上积雪皑皑,明亮耀目。山尖直插苍天,与薄云为伴,悠悠然有如仙境。
不一阵,苍耳出来唤风白进去。入得洞中,是一条往左拐的通道,约十余丈,才到了洞厅。里面高低不平,一些巨石随意地摆放在地上,各有形状。显然由于比洞口还大,这些巨石无法搬走。
巨石的后面,乌拉双鹰坐在上首的桌旁,下面是上十名先前所见的猎食人,正在饮着小酒。
乌拉双鹰看了看风白,金鹰道:听说你要来做药童?
是,风白答道。
那你就跟着苍耳,吃住都跟他一起。
是,大王。风白答应着。
苍耳便领着风白往一边走了,进入了一侧的内洞。里面一股浓浓的药味,许多小炉小鼎正在冒着白气,多名药童正在烧火煎药。
其中一个老者形容消瘦,白发苍苍,琵琶骨和脚跟骨皆被铁钩所穿,同侧的上下两个铁钩被一根粗大的铁链穿过一个巨石牵扯住,那巨石中间的孔洞都被铁链磨滑了。
老者被两个巨石牵住,活动的范围有限,地上明显地有他经常活动的痕迹,其他地方则没那么平整。在他活动的范围内,有一个大鼎,此刻正在冒着烟雾,显然正是他炼制丹药的器具。
老者对风白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吩咐他做什么。风白便在苍耳的指点下将那些药材拿到洞外去清洗。
清洗完药材,便是挑水。炼丹室里有一个大水桶,须把它灌满。风白挑了几个来回,很快便装满了。
然后看苍耳煎药。每个药童都负责一个方子,将药煎成膏状,再给丹元子整合成丹丸。当然,丹元子最后要念法咒,向丹鼎施法,方可炼成。
呆了一天,风白觉得稀松平常,跟自己和师傅炼丹是一样的。当然,他也不是真的来学炼丹,只不过是想放空头脑,像妖一样任意而活。
对他来说,最为难的还是食物。药童们的主食是兽肉,水果也有一些,但是很少,酒几乎没有。听苍耳说,只有节日才能喝上酒。
风白既一心想像妖一样生活,便想抛弃顾忌尝试兽肉,只是着实膻臊难耐,尝的一口,便几欲呕吐。最后还是以喝水为主,另外吃了一些果子。
至于住的,是跟苍耳和另一名小妖同一个洞室居住。
第二日起,丹元子叫风白留在炼丹室,专职挑水和清洗各种器具,顺便给丹元子打下手。
丹元子话不多,除了有事叫风白,其余时间只是自己干活,或静静地打坐,他也不问风白的来历,似乎对风白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但是几天之后,他忽然叫风白将剑拿出来给他瞧上一瞧。风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剑拿了出来,却并未交到他的手里,而是自己握着给他看。
丹元子叫风白将剑拔出来,风白便依言照做。丹元子看了看,道:此剑古旧,依你的年纪,当不是自己所铸,是也不是?
是,风白坦言道。
可否给我仔细瞧瞧?
风白犹豫一阵,便还是给了他。丹元子即仔细观摩起来。忽地,丹元子手起剑落,一剑砍在了面前丹鼎的鼎耳上。当,火花四溅。风白一阵紧张,直担心神剑会出现卷口。
然而神剑却安然无恙。反观鼎耳,却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丹元子面露喜色,将剑递还给了风白。
风白猜想丹元子定是想试一试自己的剑可否斩断他身上的铁链。丹元子无疑像一只困兽,随时想挣脱铁链逃出生天。他之所以喜,是发现神剑坚硬无比,虽未能一剑斩断鼎耳,但至少鼎耳出现了破损,而神剑却安然无恙。若以此剑连续砍向铁链同一个地方,则铁链不无断开的可能。
此后的日子,风白便在丹元洞定居下来,他渐渐习惯了兽肉的味道,和药童们一同饮食。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异样,逐渐长出了一些毒疮,尤其脸上长得特别多,或许是兽肉的腥臊燥热所致。但他并不在意,反正师傅都不稀罕自己,自己即便变成丑八怪又如何?
忽一日,银鹰进入炼丹室,喊道:小的们,今儿个是山下的犬戎部和山戎部联姻的日子,我等下山去犬戎部的大帐讨一杯喜酒喝。
风白一听,才惊觉自己在山上已呆了快一个月。丹元子则脸色一诧,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妙。众药童却甚是欣喜,佩上弯刀准备下山。
临走丹元子叫住了风白,叫他稍留片刻。待药童们出去了,丹元子才道:下山去了机灵点,若有什么状况,赶紧溜之大吉,千万保住自己的性命。
风白点点头,料想丹元子是怕自己丢了性命丢了神剑,这样丹元子便无法用自己的剑斩断铁链逃生。口中道:多谢丹君提醒。
出得洞去,坐骑早已准备好,众人便骑了棕熊往山下赶。此次丹元洞倾巢而出,便连伙夫马夫也出动了,共有二三十人。双鹰和猎食人在最前面,药童们在中间,后面是马夫和伙夫。
到了犬戎部大帐,只见各个帐中灯火通明,牧民们正准备享受喜宴。忽见丹元洞的人来,牧民们惊慌不已,却无不拔刀相向,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双鹰直直驰到头领大帐门口,只见里面除了大头领德拉和其余头目,还有呼兰三圣。双鹰一怔,显然是未料三圣也会在场。但已经来了,断不能就此离去。
双鹰下了坐骑,金鹰对德拉道:听闻犬戎部今日与山戎部联姻,我等特下山来讨一杯喜酒喝,大头领不会不给吧?
德拉目视三圣,想看三圣的意思。毕竟自己力量有限,不敢轻举妄动。便见赤灵子站了起来,对双鹰道:今日是犬戎部大喜之日,尔等既然来了,只要不捣乱,喜酒自然少不了。但若尔等是来闹事的,我们三圣便替犬戎部将旧账新账与尔等一并清算。
金鹰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德拉听得赤灵子这么说,只好吩咐手下添加酒桌,就摆在大帐的门外。
金鹰一听,不满道:大头领,你真把我们兄弟当要饭的啦?
德拉道:阁下还想怎样?
最起码,让我们兄弟到帐中饮酒。
德拉面色不悦,又看了看三圣。赤灵子点点头,示意按金鹰说的办。德拉只好在帐中添了一张酒桌,让双鹰就坐。
金鹰哈哈一笑,拱手对德拉道:大头领,多谢了。又转身对丹元洞众人道:兄弟们,还不快谢过大头领的盛情。
众妖一齐拱手称谢。德拉却深知金鹰并非诚心感激,而是有卖乖之意,便仍一脸不悦之色。但赤灵子这么安排,定有他的道理,今日是大喜之日,若动起手来,难免有个死伤,恐有伤喜气。这样想来,也便渐渐释怀。
双鹰也算识相,三圣在场,自己虽然有二三十人,怕也不是对手,便只管饮酒吃肉,甚至频频向德拉及三圣敬酒。德拉和三圣出于礼数只能回应,气氛一时倒也和谐。
风白在账外吃了一些肉,喝了一杯酒。岂知一杯酒下肚,腹中立时滚烫无比,眼睛一花,整个人软瘫在桌上,人事不知。苍耳推了他几下,毫无反应,便未再理他,自己尽情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