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提议。”
夜色凝重,溥浳本就逆着月光,轮廓便更加难以辨别。
只是他这句应和中透着难掩的沮丧和悲伤,似是征战多年从无败绩的英雄忽然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困顿,他所熟读的兵法没有一招可以破解眼前的局面,空有一身卓群武功却也破不了这危机。于是,那英雄席地而坐,握着酒壶,面对着让人绝望的混沌,他却忽然释然地说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那是一种悲凉,也是一种悲壮。
而这种情怀也惟是溥浳才能诠释得淋漓尽致,让人动容。
“玥儿,若我们在这里重新洞房,能否用我一夜温柔替换掉那晚让你痛苦的记忆?我们之间,是否也可以随着明日的太阳升起而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溥浳的声音属于浑厚而且有力量感的好听,是那种让人十分有安全感的类型。
而当这声音里调和了些许的忧郁和无力感,便会如同一把最温柔的刀,直入心房,搅动灵魂,让人不由得想要拥抱他,给他安慰。
只是很可惜,今天在他怀中的人是楚歆玥。
曾经被他这副模样骗过,也因此付出了惨重代价的楚歆玥。
“将军想要如何便可如何,反正这里是将军府,我便算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你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事后找你要些嫖资,我也不能把你如何。”
“你可以。”
溥浳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楚歆玥放在了一把木质的太师椅上,楚歆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溥浳抱进了正院却丝毫没有察觉。
只是溥浳并没有将她抱入那个如同恶梦的房间里,反而是到了院落的南角。
这里是溥浳平日里习武的地方,这张太师椅更是他以前专门给楚歆玥的准备的。
在那个夜晚之前,她曾无数次坐在这里抱着果盘或者蜜饯之类的零食看他将十八般兵器练得虎虎生风并为此叫好鼓掌,乐此不疲。
如今再坐在这里,却只觉如坐针毡,心神难定。
溥浳单膝跪地,双手交握将楚歆玥的小手护在掌心,他仰头凝望着楚歆玥的眼睛,认真而慎重的说:“你曾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可于我而言,我的祸福生死,皆由你定。”
楚歆玥看着溥浳没有说话,溥浳则轻轻亲吻了一下楚歆玥的手背,然后触地的后腿伸直,整个人的重新向后移动直接站起身来,他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从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把软剑,手腕稍微活动了一下甩了个剑花,然后便在月色中舞起剑来。
那一招一式皆是天下无双,那剑刃上的寒光仿佛将这漆黑的夜晚划出了一道道裂痕,有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透过夜幕照了进来。
唰——
一道剑影之后,有血珠随着风声绽放在了月光之中,如同彼岸的曼殊沙华,美得危险却让人着迷。
唰唰——
又是两道剑影,这一回楚歆玥才看清楚,溥浳的身上已经有了许多道深浅不一的伤痕,只是那把剑太过锋利,割破之后没有立刻出血而是随着舞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先的伤口才开始向外翻绽,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