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查探之后再做打算。”
“就是说要上前看看喽?”
“确实。”古羽对尚青回道。“不止是看看,这数万人马一望无际,非各处斥候探查清楚,不知会有什么埋伏。其主动求战必然事先有所准备,冒然用兵怕会遭人算计。”
“有理,那诸位便一同至营前一看。”
2
清晨微微飘落的雪依然下得有些规模,虽无多少风,但这漫天鹅毛确实挡了不少视线。袁启之、古羽一众至营前哨所,即便登上数丈高楼,也只能透过漫天飞雪看清一里外瀛岳军前几排的布置。
只见飞雪之中黑压压的军阵露出四组排头,每组排头越有百人。中间两组为方形虎头铁盾,其后隐约可望见弓弩手。两翼为长枪方阵,灰褐色的枪杆之后可隐约看到泛出的寒光,由此推测当有重步兵穿插其中。四组阵列排布相对密集,中间二阵每阵宽约五十丈,间隔十丈,两翼每阵三十丈,同中间间隔二十丈。
八万军阵排面方有一里余宽,乍以看来类似要突击中阵的阵型。然而中间为弓弩盾甲,两翼隐藏重步兵,且不见骑兵所在,便很有可能是想诱敌摆出以围绕保护中阵而设置的阵型,而后中间退守两翼包抄,以重步兵和骑兵挤压阵型,以令上万军阵自乱阵脚。
此外以寻常思路来讲,每一大阵若以百人排头,便约为五十人,至多百人纵深。如此其军阵之中,至少还有四阵未曾看见,如此以来,便需拖些时间探查清楚其布置。
“如何?”古羽正做思索的时候,袁启之问道。
“这风雪掩了不知多少军阵,眼下贵军中两营相加不过七八万人马,若冒然应战,实在无多少把握。”古羽道。
她这般说,文正便接着道:“想必其军中有识得天象之人,有意借此风雪出兵。如此看来确需避战。”
“可你没见人家把投石机都带来了么?”尚青指着风雪中隐约出现的高耸的木架道,“若是咱在这儿缩着,兴许人家就拿咱这大营当活靶子了。”
“可有详细地图?”古羽问。
袁启之招呼书记官将地图寻来,只见这大营前的战场是一片低平洼地,此时瀛岳军阵之首就站在洼地对侧。其后约半里处有微微凸起的高坡,左右绵延数里,前后只有不足百丈宽,再后数里便是河岸旁茂密的树林。
“原来如此。”古羽看罢地图道,“小女或许寻着些办法,不知诸位可愿一试?”
“说来听听。”
古羽指着地图道:“按眼前地势,若是王礼想指挥八万人马,必然会依着此高地布阵,并将自己的位置放在高处。而从我军位置来看,制高点只有这几处哨塔,开战之后便免不了受对方石砲进攻。如此若想致胜,必须先解决指挥地点的问题。”
“如何解决?”
“这便要看大将军可否愿意涉险了。”古羽对袁启之道。
袁启之笑回:“那你这险是如何?”
“便是去阵前同王礼佯装和谈,使其不得不先至阵前。”
“可你如何确定王礼会和谈而非直接动兵?”文正顾虑。
“只需派信使称愿奉还江夏便是。如今其出兵便是为了江夏,若不战便可取回,我料那王礼会上钩的。或许他还会提出些其他无理的要求,届时主公只需装作为难,拖他一些时间便可。”
“出阵不难,可我要拖到何时,又当如何断定参战时机,小姑娘可否同老朽说清楚?”
“只需等到尚将军将青龙军调动到其侧翼山头便可。”古羽又道,“当然大将军若不放心,也可令我作和谈席上侍酒婢女,我见时机成熟便在斟酒时告予大将军。”
袁启之哈哈笑过道:“小姑娘既有如此胆略,老朽自然不能落后。就依你说的办。”
古羽继而说起军阵安排:“待会军阵随着信使一同摆开,将这大营中四万玄龙军按着保护中阵的密集队形排布。不过说是密集,阵中当多留些空隙,待会儿对方压缩我阵型之时好有缓冲空间。而且还要让些军阵打上青龙军的旗号,如此才能掩盖尚将军的行迹。”
她又问尚青:“尚将军,青龙军中可有能做细作之人?”
“有是有,可眼下安排细作怕是来不及吧?”
“来得及。”古羽道,“待会儿我军擂鼓,你便领轻步骠骑,从其侧翼杀出,待前军混战,你便可佯装失败将大军暂撤。细作如此便可安排进去,而被俘之人也可令其于衣内藏好匕首,待再攻之时使用。”
“那我青龙军何时再攻?”
“等到此处火起。”古羽回,“那些石砲到时候会给将军点火的。”
几人正说着,就听营外军鼓再次雷动,一白马银甲,雪白披风的男子于飞雪中飞马阵前,大喝道:“堂堂朔果大军若想作缩头乌龟,我们便要连着王八壳一起烤了!”
古羽心想此人便应是追风矛王信,便暗暗道:“莫急莫急,这便让你闭上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