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马上起身露出一脸媚笑,拍了拍手上的花生屑后谄媚地伸出手说:
“是总巡同学吧?您来的真准时。我还以为”
蒲素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侧身对着那位女大夫问道:“您就是白大夫吧?”
“是,我就是白曼彤!”
“那这位是?”
蒲素这时看着前面的刀条脸羞怯地笑了笑,似乎对自己不知道他是谁而觉得不好意思。
“他呀,就是老任。任连生,现在是中央巡捕房政治部探长。”
白曼彤介绍中年男子时透着相当熟悉。
“哦,是不是之前和老洪一起的那个同事?”
蒲素对着老任问道。
“没错,没错。在下任连生。既然老洪提起,那肯定就是我,这家伙现在还好吗?”
说起故交老任显得有些兴奋,刀条脸在灯光下似乎都涨的发红。
“老洪他我也很久没联系了,他那里现在应该比较艰苦。”
蒲素清楚那边的局势,只是没法和面前的这个人说。
他们说的老洪大名叫洪明,曾经是蒲素的学员。有飞行技能,以前是东北军飞行员。之前一度在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做事,早早就加入中共地下组织了。
淞沪会战爆发后,老洪带着一批在租界收编的白俄武装和军火毅然离开上海回到东北加入抗联。
之前他到边区接受过蒲素的短期特训,只是半年多前就回到了黑土地和关东军继续作战了。
“他呀,就是想吃苦,好好的在上海非要去”
“不过只要有酒,老洪什么苦都能吃。就是嫂子跟着他受罪”
“哎,说起来都有两三年没见到他了”
任连生似乎是个话痨。此刻喋喋不休,看这架势应该和老洪关系不错。
“他什么时候来?”
蒲素转过脸问白曼彤。
“应该快了。今天租界又出事了,不然早就到了。”
白曼彤一边说着一边手脚不停,帮着蒲素把风衣脱了下来挂在架子上。
“兰兰在那边还好吗?”
听着白曼彤这么一问,之前还在自说自话的任连生也立刻收声,瞪着一双绿豆眼期待地看着蒲素。
“兰兰?哦,是汪兰吧。小丫头一切都好,进步的也很快。还托我捎了一封信过来”
“等到他来了,我再一起转交。”
看到白曼彤和任连生恨不得马上就要看信的样子,蒲素补了一句。
“应该的,应该的规矩我们懂。”
白曼彤和任连生听了也只能讪讪地附和。
地方是对的,接头暗号也对上了,看起来白曼彤和那个任连生也没有可疑之处。只不过出于职业警惕,在见到联络人之前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里是上海,风雨飘摇中的一座孤岛。
此时的上海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正邪难辨。
曾经风花雪月、人面桃花的不夜城早就变成了山岳潜行、风云失色的谍海。
虽然进门前自己不止布置了那两道后手,蒲素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从离开边区开始他就始终有着进入敌后的觉悟,时刻保持着警惕。
这也是他在“澳斯托兹那雅特工学校”学习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