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什么态度。
不管心中如何嘀咕,或者相熟的商行如何私下里议论,作为商会的一分子,各商行不论如何,是必须要参加的。
再则,他们也希望能大家团结起来,再由商会出面,与知州大人商谈,把自己家的损失降到最低。朝庭借款,最后能不能还这钱,大家心中都没谱儿,哪个不怕这钱最后打出水漂?因此谁也不希望真的借出如知州大人开口的那些款额,毕竟这些钱对他们而言,着实不是个小数目。若非商会出面,而是由着知州大人挨个出击,谁又有胆子,与朝庭对抗?
因此到了未时,李府的议事厅里,是聚了齐齐一堂,竟无一个缺席的。
八娘是泉州商会的后来者,虽没担任什么职位,可她的影响力在此,自然也没有什么人敢小瞧了她,因此她被按排坐在李永兴的右手,林昭庆在她的下位。左为贵,李永兴的左边,却是一位商会中年纪较大德高望重且在泉州有些影响力的商行老板。
等人都到齐,李永兴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肃静。
一时厅中再无人声,李永兴开口道:“今日如集诸位前来,所为何事,想必诸位心中也多少有所了解。非为别的,实是为此事朝庭借款之事。不知诸位心中是怎样想的,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也全部谈一谈,集众人之力,寻个解决的办法。一来不让知州大人为难。为父母官解忧,原是我等份内之事。二来此事原也推托不得,既是如此,咱们就商议个妥当的法子来,也好保证尽可能的保证大家的利益。”
说完,便看着坐在厅中的这些各商行的大佬们。
一时在座的议论纷纷,却无人愿做那出头鸟开口发言。
李永兴便看向坐在他左手的那位老者。
此人姓万,名有财,乃是同福商行的大老板,同福商行拥有除永兴的船队外,最大的海上船队。且和永兴一样,从事外海生意,实力不容小觑。李永兴想这回的事情办的顺利,得到大家的支持,此人是势必要争取的。因此一早李永兴便请自登门,说服了万有财。
其实万有财并不愿意掺和此事,一来他确实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争下来的钱财,二来同福商行虽然有实力,在泉州的商行里,也叫得上号来,但若论财力,与永兴,庆瑞还有喜来登,确实差的太远,就算掺与了,于他而言,那点子名利,也没什么用处。他就算看不得那么长远。可近在眼前的他却不能不考虑。
自己年事已高,同福虽然现在在他手上还不错,可他那几个儿子却实在平庸,别说发展了,能把这份家业守住,他就谢天谢地了。等他百年之后,同福又将如何?如此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们铺条后路。
他一直与李永兴交好,就是这几年新兴的庆瑞,他从前也多有提携,至于喜来登,虽无直接的交往,但彼此也是相安无事。这回李永兴放下身段,到他府上拜访,他不能泼了李永兴的这份面子。再则,这回的事情,既是这三家最有实力的商行起的头,他若从中相助,卖这份人情,少不得这三个在泉州说话最顶事儿的,以后也能助扶着同福些。
既是朝庭借款,且分给摊给各路州府的金额是一定的,那么这钱说不借,也是不可能的。总归要出钱,不如态度积极些儿。左右这借款,虽州府有定额,可各商行要借多少,却是没有定额的。
至于最后借多少款,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这么一寻思,他便应了李永兴。需要做的,其实也不过是表个支持此事的态度再出点反正不得不出的血而已。
万有财收到李永兴的眼神,便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道:“将士们浴血沙场,保家卫国,这才有百姓的安居乐业。我等虽是小民,却也有责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国家做些事情。此次朝庭开口向民间借款,为的也是护我等子民安居乐业,国之太平,我等才能能做好生意,岂能遇上事情,就假以托辞?都说商人重利轻情,若这回用着我等商贾时,我等还推三阴四,不出一把力,平时又岂能责怪别人瞧不起我们这些行商之贾?”
“按说,我们同福商行,在泉州不算最大,这打头的话不该由老夫打头来说,不过老夫于诸位之中,到底年长些,便倚老卖老,说了这一番话。老夫话也不白说,知州大人寻我时,给我分摊的是八千贯的份额,老夫盘点了一下账务,却是能拿得出来,当今官家仁厚,我等天天承官家恩泽,此次正是可为朝庭尽些绵力之时,因此老夫也明一回大义,愿拿出一万五千贯来。”
“万老爷财大气粗,整个泉州,除了李老爷的船队,其它商行哪里敢比?我等却实在是拿不出这些钱来的。”
下面有人嚷道。
万有财听了也不着恼,只捻了胡须,淡淡一笑,道:“不过是各尽所能而已。在坐的诸位,果真一个铜板子儿,都拿不出来么?多少不论,但看自己对朝庭的心意而已。”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此话一出,别人实在不好反驳。总不能说自己真的一个铜子都拿不出来吧。若是真一子儿不出,岂不就坐实了他话中的对朝庭无心?这罪名,哪个都担不起。
一时众人皆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