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懒得刮,整个人颓废无比,现在的崔砚生身上再也找不到之前一点影子。
柳莹莹先找到了工作,在一户美籍华人家里做工,给人当保姆。
她一天不停歇地干活,扫地拖地做饭洗碗洗衣服,她的腰都要断了,一双手被水泡得发皱。
一天下来,柳莹莹累得不行,睡觉的时候,腰都疼不能翻身了,但她并没有放弃这份工作。
很快,她就显怀了。
这一年美利坚经济萧条,很多人失业,工作很难找,雇主想辞退她,她苦苦哀求才留了下来。
“你怎么就赚了这么一点钱?”崔砚生眉头紧皱,“你把钱交给我,家里我管钱。”
柳莹莹问了一句凭什么。
“这是我花钱租的房子。”崔砚生非常不满,嘟囔道,“这是我找的房子。当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长期遭受他的语言暴力,柳莹莹的性格越来越阴沉,本来就不大好的身体因为忧思过重,就病了,开始咳嗽。
她要工作,雇主家有个小孩,她的身体若是一直好不了,这份工作,她就保不住了。
她去抓了点药,匆匆赶回家,准备做晚饭。
斑驳肮脏的墙面,生锈的门,布满污渍的窗户。
看到这幢老公寓,柳莹莹感觉到了恐惧。她害怕这里,害怕贫穷,害怕住在这里的男人。
她低下头,紧了紧领口。墙壁楼道上被写满了各种小广告,陈旧的楼梯,一踏上去就发出吱嘎吱嘎,不堪重负的声音,上面还有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呕吐物。柳莹莹捂着口鼻,苍白着脸,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门开了,崔砚生不在,她松了一口气。
咔嚓,门开了。
“今天回来得还挺早。”长期的不顺利,让崔砚生整个人变得阴沉沉的,整日借酒消愁。
他看到桌上的药以后,反应异常激烈,打了她。
“说你是不是准备打胎?因为我没本事,你瞧不起我,所以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怎么这么狠心。”崔砚生身上酒气熏天,他面目狰狞,愤怒地给了她一巴掌。
柳莹莹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这不是打胎药,我买的是治咳嗽的药。雇主家里有小孩,我如果生病了,会被辞退的。”
“哦。”崔砚生停了手,他躺在地上,睡得像死猪。
柳莹莹怔怔望着崔砚生,蓦然发现,他不再是记忆中穿着西装戴着手表的英俊少年,反而像一滩扶不起的烂泥。
她坚定滋生出了离开的心思。
让她留下,一直面对一个发酒疯会打她,骂人骂得很难听的男人,她心里怕啊。
现在的崔砚生对她的吸引力大减。崔砚生变得暴躁、偏激、没素质,一想到要跟这么个人在同个屋檐下再生活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甚至更久,她心里就跟堵了团棉絮一样,难受得慌。
崔砚生醒来,发现柳莹莹不见了,她搜刮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
他猛然抱头蹲下去,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愤怒绝望。
他气坏了。
他去找人,然而他的英语烂透了,根本听不懂对方再说什么。
来到美利坚的时候,柳莹莹的口语比他烂多了,现在柳莹莹已经能和当地人正常沟通,崔砚生却还是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个世界眷顾的永远是努力的积极向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