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摸了摸口袋,钥匙还在兜里,贺柏舟掏出来钥匙,先去了趟自己的房间。
刑警队这两年队伍逐渐扩大,加入的兵在增加,可这场地就巴掌大的地,再怎么变也凭空变不出来高楼大厦,为了让所有人都有能休息的地方,宿舍统一做了整改,贺柏舟的房间是为数不多的单间,四十多平,有卫生间,还有个简易的厨房,算是里边条件最好的。
他平时来的少,也就中午偶尔过来睡个午觉,平时魏枞累了也会过来蹭蹭房子。
开锁推门,屋里还是老样子,推门进去,屋内布局一览无遗,黑白条纹布料包裹着的皮沙发,军绿色的床单,折叠整齐的军绿色被子。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变化,扫了一眼,贺柏舟关门退了出去,转身上五楼,那是方恒他们住的地方。
四楼五楼是集体宿舍,有双人间,有四人间,有十人间,还有几十人的大通铺,方恒住的是双人间,五楼转角处第一间就是他的房间。
这会都在工作,宿舍楼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一路直行,到了五楼,贺柏舟轻了轻嗓子,抬手敲门。
“方恒,开门。”
贺柏舟压低声音道。
“老大,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屋里传来了道巨响,像是什么砸在地面,还发出了道闷哼声,声音很轻,但被贺柏舟敏锐地抓住了。
未曾料到贺柏舟会过来,方恒踩着拖鞋忙起来开门,时间急促,他没来得及收拾。头发乱糟糟的,眼尾处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不动声色瞧了一眼,贺柏舟推门走了进去:“怎么,金屋藏娇,怕我发现?”
“没,我没”被他突然袭击吓到,方恒结巴着认真回道,可回到一半发现是打趣,他又收了认真,立在铁门板处,低头盯着脚面。
“行了,大男人间的,也别搞那弯弯肠子,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贺柏舟码起二郎腿,身子往身后的墙壁上半倾倒,借着墙壁的力,他懒散地再度开口:“昨晚上我吼”
“骂你两句,气上了?”
吼字在嘴边转了几圈,贺柏舟将他咽下,斟酌了几秒,改成了骂字。
可天地良心,他昨儿个就很正常的说话啊,咋到这小子这里,就委屈上了?
方恒立在门板处,两人之间隔着段距离,他垂眸不语,修长的羽睫,遮盖了眼睛,看不出他这会是什么情绪。
“”
半天没人说话,见那小子跟躲瘟神似的避着自己,贺柏舟叹了口气,从凳子上起身,慢慢踱步走到方恒面前,停下步子:“抬头,看着老子。”
“哎,错了,是看着我。”想起教导员临走吩咐的要温柔,他忙补了后半句。
“方恒小朋友,来,给老大分析分析,你到底怎么了?”
“”
“老大,你别这样。”方恒弱弱抬起头,肩膀都在小幅度的抖动,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害怕。”
“操!”
自己也被恶心的不行,贺柏舟吐了口唾沫,狠狠翻了个白眼。
“老大,我昨天错了,我检讨。”
抬头说话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低下了头,说话都怯生生的,害怕极了,贺柏舟来时都那点脾气,早八百年前就被抛到了脑后,这会见自己给人吓成这副样子,心里难得生了点过意不去,
“知道错了就行,改了就没事。”贺柏舟拍了下方恒的肩膀,见他身子小幅度颤栗了下,很快就缩回了手。
“弱敌不可轻,强敌不可畏。”
“这句话,你得记牢。”
铿锵有力的话语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方恒抬起头,看着那伟岸俊拔的背影,嘴里无意识重复。
“弱敌不可轻,强敌不可畏。”
“弱敌不可轻,强敌不可畏。”
“强敌不可畏”
他好像有些糊涂了,又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糊涂,明白,似乎都在一瞬间,但眼里闪现的光亮,却足以灼热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