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及时拉住她:“别怕。”
他把南宝衣扶坐到榻上,拿袖角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才独自起身走到厢房门口。
他拉开屋门。
嘈杂混乱的院子,立刻安静如鸡。
萧弈面无表情地扫视众人,嗓音沉冷如水:“都无事可做?”
余味和几个侍女胆子小,连忙敛去兴奋的八卦神情,恭敬地福了一礼,才各自退下。
萧弈的目光落在姜岁寒夫妇身上。
皇族所带来的压力,宛如灭顶的雷霆。
姜岁寒下意识把谢阿楼挡在身后,硬着头皮顶住萧弈的视线,小声道:“那啥,金陵游还有几笔账没算清楚,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萧家哥哥,你们继续哈”
说完,拉着谢阿楼的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萧弈确定他们逃走了,才掩上屋门。
走回内间,小姑娘低着头揉眼睛,眼眶红红,像是可怜的兔子。
他在她身边坐了,拍拍她的脑袋,把她揽进怀里。
南宝衣靠在他胸膛上,哽咽:“二哥哥,我没脸见人了谢阿楼太坏了,整日在纸上乱写不算,还到处宣扬这种事”
“是很坏。”萧弈吻了吻她的发心,“改明儿,我找几个刺客偷偷打她一顿,给娇娇解气。”
南宝衣钻进他怀里:“不打她,我才没有那么小气”
二哥哥的怀抱总是温暖宽敞的。
她钻在他怀里,便什么也不怕了。
萧弈失笑。
他抚摸少女细软的头发,嗓音低柔:“我们娇娇最大方。”
纸鸢断了线,被来自北疆的劲风吹上九重天。
园林里,鸟儿啄了一半的红柿子从枝头坠落,掉在厚厚一层枯叶上,藏在树下的秋蛩发出悲鸣,猫儿窜过墙角,抖落了枯草上的寒霜。
已是入冬的时节了。
上阳宫。
南宝衣今日休沐,沈皇后却突然要召见她。
她穿好两层里衣,才穿起织花上襦。
系好罗襦裙,她又套上一层宽松的大袖。
明明已经怀了四个月的身孕,可是因为身形清瘦和穿得厚,镜子里的少女依旧高挑窈窕,看不出显怀的迹象。
她收拾妥当,来到坤宁宫,便见沈皇后大妆过,穿一袭深紫色刺绣凤穿牡丹的八幅宫裙,戴的是祭天时佩戴的点翠珍珠黄金大凤冠,妆容也比平常更加明艳醒目。
南宝衣上前,从宫女捧着的红漆托盘里,拿起长长的金色镂花甲套,小心翼翼地伺候沈皇后戴在指尖。
她垂着丹凤眼,温顺道:“娘娘今日极美,莫非是有喜事?”
沈姜笑而不答,只是扶着南宝衣的手步出寝宫,坐上凤辇。
凤辇直奔乾和宫而去。
乾和宫是天子居住的寝宫。
南宝衣听说,沈皇后二十年没有来过这里。
怎么今日却
来到乾宁宫,南宝衣看见宫门外守着无数金吾卫。
沈议绝也在,他上前行过礼,亲自将沈姜从凤辇上搀扶下来。
沈姜振了振大袖,眉目雍容:“他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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