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皇上!”
珠帘外传来娇呼。
老皇帝急忙拿过奏章,匆匆遮住话本子。
他老神在在地捏着小胡须,正儿八经地翻了一页奏章,“爱妃大声喧哗,所为何事呀?”
姜贵妃眼尖。
踏进来后,一眼瞧见他奏章底下露出来的一角话本子。
她轻笑,“皇上,臣妾又不是朝臣,您爱看什么看什么,臣妾又不会唠叨您,您这般小心翼翼做什么?”
“咳。”
老皇帝莫名脸红。
他宝贝般捧出话本子,“这是陈词唱穿新写的折子戏,叫十年后我和我的前夫破镜重圆了,可好看了,陈词唱穿简直就是神人也!据说玉楼春正式开张那天,会首演这场戏。朕打算约上最好的大兄弟,骑上朕心爱的小白马,一起去看戏玩耍。”
姜贵妃眸色变幻。
她原本是来告状的。
可是,既然皇帝要亲自去玉楼春,那么不如让他亲眼看看,萧弈在那里藏了私兵。
如此,才好当场治罪。
她盘算得当,娇滴滴地倚进老皇帝怀里,“皇上您真是,看戏这么有趣,当然应该和心爱的女人一起。难道臣妾不娇媚嘛,难道臣妾不比南广吸引你嘛?”
老皇帝面露犹豫。
讲道理,姜贵妃真没帽帽兄有趣儿。
更何况老都老了,哪儿来的娇媚?
见他沉默,姜贵妃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愠怒,使小性子推了一把老皇帝,气冲冲地离开了寝殿。
老皇帝擦了擦额头冷汗。
女人真可怕。
还是帽帽兄有趣儿。
说起来,听说帽帽兄家的大宅子,这两日就能布置妥当,帽帽兄搬家是大事,他得到场随礼才是
今夜是上元节。
盛京的街头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官府甚至还建造了巍峨的花灯楼,远远望去璀璨烂漫,亮如白昼。
摊贩们叫卖着各种汤圆花糕,踩高跷、打腰鼓、跑旱船的把戏数不胜数,最受欢迎的自然是耍龙灯。
他们拖着长长的龙灯,玩着双龙戏珠的把戏,和舞狮子的队伍一起穿过热闹的长街,小孩子们前呼后拥,抢着去拔狮子身上的锦毛。
士子佳人纷纷走上街头,花灯下鬓影衣香、眉目含情,盛京的上元夜,是团圆的日子,更是年轻人们欢纵的机会。
宽敞华贵的马车,徐徐驶过街心。
宽大的狐裘铺散在地。
萧弈抱着南宝衣,眉目沉静。
小姑娘还没醒。
抱在怀里软绵绵的,像是一具彩衣娃娃。
他记得她朝那条黑暗的宫巷走去时,眼神有多么孤寂凄凉,如同冰封万里,了无生机。
南娇娇,究竟经历过什么?
他眸色晦暗,伸手卷起细密竹帘。
外间的热闹,冲散了车厢里凝重的气氛。
窝在他怀里的少女,慢慢睁开了眼。
细白的双手,无意识地抓住萧弈的衣衫。
她注视着车厢外繁华的市井烟火气息,轻声:“二哥哥,我不喜欢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