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晚咋啦?那农具不是你派的啊?你不知道给爱菊藏一件?等她来了,再给她?你要是心里有爱菊这个姐姐,又咋会让爱菊的手,伤成这样?”
李爱菊是自己的亲孙女,李老太怎么也要维护着,说出来的话,自然有些不讲理。
听到李老太说这话,一旁的李爱国再也忍不住了,他冲李老太呵斥,“你疯了你,你敢让金凤作假,你是嫌咱们家日子太好过了,想被人拉去生产队批斗是吧?”
前些年,划定阶级的事儿,闹得挺大的。
地主阶级因为成分不好,被整的很惨。
除此之外,那些喜欢偷鸡摸狗,做坏事儿的,但凡被抓到了,都没啥好下场。
不是全家跟着遭殃,就是自己掉层皮。
像李老太这种,让李金凤作假的,抓住了,也不是件小事儿,要是生产队的人举报,估摸着老李家就要遭殃了。
“我我”李老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原是想补救,可一想到,家里成分最坏的还好吃好喝的站在饭桌旁,李老太就不愿意收回那些话了。
“我疯了?我可没疯!疯的是你,娶了个地主的女儿回来,做儿媳妇,差点没害死我们老李家。”李老太一脸尖酸刻薄的开口。
“你放屁!你再给老子说那两个字,老子打死你!”李爱国一张脸,胀的通红,双目也红的可怕。
张秀兰是地主女儿的事儿,村里几乎没人知道。
但是为了将张秀兰娶到李家村,李家付出了不少。
李爱国每天天不亮,就去外头转悠,找人,求人,好话说尽,膝盖都跪肿了,好不容易将人给带到李家。
打从那时候起,这个家,就不准说张秀兰是地主女儿的事情。
李老太如今说,是犯了李爱国的忌讳。
李爱国发脾气,也是正常。
“我我不说了就是,你你发这么大脾气做啥。”李老太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了。
家里其他人,也鲜少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都怕被殃及。
李爱菊一面害怕爷爷发脾气,又怕这件事儿,又让李金凤给揭过去,那她这一天的伤,不就白受了吗?
李爱菊再一次鼓起勇气,“爷爷,就、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给自己的手讨回公道,我的手,是李金凤害的,她必须要负责!”
“你这么想讨回公道?”李金凤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没没错!”李爱菊猛地点头。
只是,她突然发现,李金凤的手,突然上移,最后落在额头上裹着布条的地方。
李爱菊意识到了什么似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李爱兰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李金凤。
“我也想讨个公道了,李爱菊、李爱兰!”李金凤眸光冰冷。
额头上的布条,被一层层的解开,渐渐的,额头上的伤口,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那个伤口,狰狞可怖,没有半点规则,但是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肤覆盖下的肉。
“李爱菊,李爱兰,当初你们两个,为了一块牛皮糖,用碗把我打成这样,现在是不是该还我一个公道?”